回到寝室,几人都在为贾小伟的事忧心忡忡,林尧只好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最坏的情况就是真真去陪客人,这对她来说其实也算不上吃亏了。而且真真的性子想必做不出害人的事,只要她在之前偷偷告诉客人不就可以了。”
三人听了都觉得是这个理,蓝建东和宋成永都回他们的寝室,林尧躺在床上,却是久久无法入睡,以往的经历,让他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罢休。
始终放不下心,林尧给贾小伟打了电话,当确定两人躲在临时的租房里,暂时不会有危险后,才稍稍放心。
挂完电话,刚好余雪发信息说已经到家了。
“怎么现在才到?你刚不是说半个小时就能到家?”
“我躲在村口不敢回去,我害怕那哀乐的声音。”
林尧心头一震,漂泊异乡的女孩,惊闻噩耗,却又不敢回家回家面对。想着给余雪打个电话安慰一下。突然想到自己和余雪也不过只是见过几次面的同事,用什么身份安慰她?
林尧脑袋飞速旋转,组织了好一会的语言,才回道:
“杨丽霞呢?让她陪着你回去。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去面对的。而且说不定,伯父的灵魂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呢。”
“她先回自己家去了,在另一条村子。”
林尧收到这条短信,心里暗道杨丽霞不靠谱,这种情况还先回自己的家?转念一想,杨丽霞比余雪还小,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不靠谱也正常。
林尧正在组织语言,纠结着怎么回比较好。余雪又发消息来说:“你说的对,我爸他还在等我。先不说了,我要回去看他。”
“嗯,节哀。”
父亲的诀别,就像夕阳永远西下,孩子的世界从此进入永夜,因为人生从此再没有伟岸的依靠。唯一能做的,就是逼着自己长大,直到长成新的太阳。
林尧暗自神伤,脑袋里浮现起父亲的背影来。刚从死神手里逃过一劫的父亲,蹒跚着脚步,两鬓见白,不依不饶地锻炼做复健,只为在新的学期能再次走上讲台。
想起父亲那倔强的背影,林尧眼泪悄悄滑落腮边。父亲扛起的只止是身一个师标杆?一个家庭的支柱?那是一个父亲永远无法被超越的爱!
可人生最难的,或许就是眼看着最爱的亲人生病却无能为力。
到了傍晚,林尧被宋成永叫醒:“快起来快起来,要出去了。”
林尧醒来后发现宋成永和蓝建东都来到他们寝室了,两人正和坐在床上的常建商量晚上去哪里。
林尧心中一阵恍惚,睡前前宋成永两人刚离开自己寝室,再睁眼时,两人又已来到自己寝室,仿佛什么都没变,可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手机里有余雪发来的信息,林尧回了她短信后才从床上爬起来。一番洗漱后,四个人前后离开了公司。为了避免麻烦,早上同事们就已经商议好早点离开公司。
走出公司大门,林尧突然想起贾小伟,于是问道:“小伟有没有给你们打过电话?”
见三人相视摇头表示没有,林尧笑着拿出手机打给贾小伟,边说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但贾小伟的电话居然打不通,提示说手不在服务区了。林尧脸上的笑意突然凝固,皱着眉又打了一次还是不在服务区。
“你们打下试试,我打说号码不在服务区。”
常建听了掏出手机拨贾小伟的号码,但随即表示结果一样。
“会不会是他带真真走了?不想让别人找到所以才关手机。”蓝建东说道。
“对哦,有这可能。”常建欣喜说道。
林尧皱眉说道:“应该不会,如果真是这样,他至少会给我们说一声吧。而且我总觉得他们的事没那么简单就过去了。”
因为不知道贾小伟住哪家宾馆,林尧便带三人到贾小伟之前租的民房,如果是走了,肯定会回去拿东西的。
几人到贾小伟的租房后,看到里面的东西被搬得干干净净的,只剩下两张空桌子和一地垃圾。
难道真走了?
林尧有些不敢相信,早上打电话的时候,贾小伟没有任何离开的征兆。毕竟真真最重要的东西没有拿回来,只要她一离开,真真在老家的父母随时有身败名裂的危险。
当时没有选择报警,就是害怕警察深究,会引起的这样的连锁反应,现在怎么会突然离开了?但如果不是离开,这空荡荡的小屋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贾小伟回来把东西搬走,手机关机只是因为单纯的手机没电?
狭小的房间里有些沉闷,众人退出房间,站在门外的小阳台上,天色渐黑。楼下的小院已然有些看不清。
“我去,这是啥?”扶着围栏的常建,手上似乎沾染上了什么东西,甩了几下没甩掉,又在墙上使劲擦。
林尧仔细看了一下常建刚刚扶的地方,上面有些黑色的痕迹,不大,触摸感觉黏糊糊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油烟味。
林尧记起上次来贾小伟租房时,曾看到摆在桌子上的小煤气炉,房间里好像没看到。一想到这,林尧连忙回头走进租房重新确认。
看着这凌乱狭小的房间,林尧突然觉得太干净了。
“怎么?”宋成永也凑过来。
“我之前来的时候,这有个煤气炉的。”林尧指着空荡荡的桌子,那上面原本的煤气炉已经不在,连调料都没有,只剩下一层油腻腻的烟油。
按小伟那情况,回来把衣服带走还说得过去,为啥连煤气灶也要搬走?而且连调料煤气瓶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