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骑军轻而易举地便将那帮叛军撕裂,此刻正肆意追杀那些四处逃窜的败军。
何仲扬起手,大声喊道“传我命令,所有人,立刻停止追击,开始急行军!”
一旁的亲卫立马摇起帅旗,在沙场上游走高呼。
正杀得尽兴的徐州将士们不知缘由,明明可以就地歼灭这股乱军,为何要集结再次前行。
不解归不解,但遵守命令是他们的天职,很快,几百骑再次迅速集结。
此一战,徐州骑军以损失几人的代价便击溃了一支近千人的叛军,双方实力悬殊,由此可见。
城墙上,汪葛见己军大胜,不由得为老将军振臂高呼,正欲下城迎接凯旋的老将军,拍上几句马屁话。
不料,老将军破敌后,整队完毕,再次前行,而非回城,汪葛一脸茫然,知州大人这是在干什么
何仲此刻心急如焚,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曹子墨一众估计已被叛军伏击了。
“快!全速前进!”
四百匹战马,良莠不齐,有的快,有的慢,在全速前进的情况下,骑军队伍被拉的很长,这其实是兵家大忌。
若是遭遇敌袭或是伏击,根本无法组织起有序的反击,如果遇到骑军,更是会被人直接切断,逐个击破。
何仲当年大靖南诏两国的国战,还是骑军总将,屡立奇功,如此一位沙场名将,不可能不懂这些,但是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万一!万一就慢上一分,节度使大人没了,他会悔恨一辈子!
一个偏将忧心忡忡,朝着何仲喊道,
“将军,休整一下吧!跑了这么久,战马负荷太重了,照这个样子,就算是见到敌人,也组织不起像样的进攻的”
老将军胸甲不断起伏,汗水从脸颊淌下,打湿了银白短须,喉咙里喘着粗气。
到底是老了,想当年,几天几夜,转战千里也不至于喘不过气。
纵使如此,何仲依旧沉声道“继续前进,马跑不动了,便下马步行!”
副将不知老将军为何如此执着,但还是咬牙领命,大声喊道“继续前行!”
忽而,远处一骑浴血而来。
何仲目光一凝,立马便认出了来者正是他派出去护卫节度使的三百轻骑之一。
该骑兵胸口身中数刀,皮甲已经损坏得不曾样子了,战马也浑身是血。
老将军握拳举手,大喝一声“停!”
旗官立马举起高呼,停下!
远处那骑兵看到老将军后,竟直接痛哭起来,不是害怕,而是因为兄弟袍泽死于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将军落日坡,我们被伏击了,敌人有上万,兄弟们快撑不住了!”
言罢,那浑身是血的汉子竟两眼一黑,坠于马下,没了动静。
一个骑兵下马探了探其鼻息,随后看向老将军,摇了摇头。
这个骑兵杀出重围时已经受了重伤,完全凭着一口气坚持着,当消息传出时,他的气便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