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路识真有些发涩的声音响起:“小新,我看不懂他的手语。”在这种环境下,路识真终于寻找依靠般地喊出了祝与新地小名。
但是现在谁都没有关注称呼这一方面。路识真在和儿童之家孩子半年的相处之中,早就做到了可以理解他们的手语甚至可以交流的程度。
而此时,这种水平的路识真说出了这样的话,可见她的内心有多么惊讶。
祝与新却格外淡定,他的目光落在河面的某一处,说道:“他在说你像个怪人……”
路识真向身边的祝与新看去,祝与新的眼睛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周围打上一圈阴影。
不待她细问,祝与新便主动开口了:”近几十年一直有人争论一个问题,手语是一门工具还是一门语言?现在偏向语言派的人多一些。一门语言,自然有它演变的过程。就像我们这些听人的语言,我们有方言和普通话,手语也有。如果说多多他们比的手语就是他们那里的,而这个小孩,就相当于这里的方言。”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回到了路识真身上。
“你不能理解,但是它却存在着。”祝与新的声音低了三分,“阿真,这就是这个领域的现状。聋人和我们这些人交流的障碍就在这里。大多数人并不重视手语,甚至是那些生了聋孩子的家庭。有些家长不愿意孩子在家里比手语,孩子如果这样做就要挨打,那些父母,仍然做着铁树开花,自己的孩子一朝能开口说话的梦。”
路识真的手情不自禁地捏紧了。
她感觉一股凉意,从她的脚底蔓延上来,直至覆盖到她的发顶。
多么,多么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