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站在书房内,看着那副挂在墙上的画像。
一眼认出,那就是梦中的女子,孙巧月。
说来也怪,仅是瞧着那张画像,许仙便觉得熟悉与亲切,这或许是因为他知晓孙巧月全部的人生记忆,也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对于阿月,夫君想起了多少?”
白素贞微笑看着他。
“全部。”
许仙想了想,回答道:“从呱呱坠地,到香消玉殒,我在一场梦中,亲眼看过了她完整的一生。
我很困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梦到她的记忆,而且,关于她的死亡,我也曾有过相同的感受。”
白素贞点了点头,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凝视着许仙。
“那是因为,阿月,是你五百年前的前世之身。”
“……我的前世?”
许仙怔了一下,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因为,他不确定的是,白素贞所说的,到底是哪一个‘他’的前世。
是如今的他,还是原本的许仙?
“我来给夫君讲一个故事吧。”
白素贞微微一笑。
许仙点头,静候佳音。
“一千年前,在峨眉山深处,有一条误食了灵果的小白蛇,她意外开启了灵智,拥有了与人类相似的智慧。
某一天,一个捕蛇人闯入了深山,抓住了这条小白蛇,要取她的蛇胆泡酒喝,小白蛇自以为命在旦夕,没成想,却遇到了一个善良的小牧童……”
白素贞轻声说着。
许仙边听边点头,这与他前世所知的白蛇传说,并无多少出入,心想接下来便是小白蛇千年修行后,下山报恩的故事了吧?
“五百年后,小白蛇修为有成,又得到了一件上古宝物三生石,能通过此物,查找人的前世今生。
她记挂着当年的救命之恩,于是用三生石,找到了小牧童的转世,那个人,便是夫君梦中的女子,孙巧月。”
许仙意外了。
万万没想到,孙巧月,竟然是小牧童五百年前的转世。
而白素贞,既然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找到了报恩的对象,又为什么会在五百年后,再来找许仙?
就算是再知恩图报,也不至于每隔五百年,就来报一次恩吧?
怀揣着困惑,许仙继续往下听。
“夫君既然想起了阿月的一生,便该知晓,我和青儿找到她时,阿月还不到十七岁。
那时的她,心怀正义,立志要斩妖除魔,却从不固执偏见,对善良的妖类从不吝啬施以援手,是一位真挚洒脱的奇女子。
我和青儿都非常喜欢她,愿与她相扶相助,往后余生,我们三人行走天下,斩妖除魔,惩强扶弱,倒也逍遥快活。
没成想……
在阿月二十岁那年,她却毫无征兆的,死了。”
“……”
从这一段话的语气中,许仙感受到了浓浓的怀念,与深切的悲伤。
梦中,白素贞,小青,孙巧月三人,尽管只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但却如胶似漆,彼此之间好的就像一个人。
那种真切的感情,无法作假,同样的,这感情越是真挚,孙巧月的死,给她和小青带来的痛苦也就越强。
“她是怎么死的?”
许仙忍不住问道。
白素贞看向他,伸手轻抚着许仙的脸颊,道:“她和你一样,被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强大力量诅咒着。
最开始,我和青儿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后来翻阅古籍,还是找到了与之对应的些许记载。
这种诅咒,名为……
锁命咒。
它被镌刻在中咒者的灵魂深处,历经万载轮回,不损不灭。
而在它威力爆发之时,会瞬间要了中咒者的命。
阿月,便是因此而死。”
锁命咒……
许仙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想起了穿越前的自己,和孙巧月一样,都是在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面前,骤然死去。
如今才知道,那股来自体内的恐怖力量,竟是一种强大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