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才能与废物(2 / 2)天醒之路首页

“六重天?力之魄六重天!你的力之魄已经突破到了六重天?”莫森几乎就要语无伦次了。六重天,这是单魄修炼的顶峰。苏唐现在才十五岁,进入摘风学院开始修炼才三年,但现在就已将力之魄练至了六重天,这在摘风学院校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至于莫森自己,他达到六重天境界的是冲之魄,前前后后,用了快七年时间,就这,已经比许多人要优秀很多,让他一直以为傲。可是现在和苏唐一比,他落后了苏唐整整一倍还多,而且他可记得,他当时修炼可是专心致志,没有一个像路平这样麻烦的家伙要去分心理会。

“了不起!力之魄六重天,你居然这么快就达到了!”在看到苏唐点头确认后,莫森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就在这一瞬,他也猛然下定了决心。这样出色的资质和才能,真的不能眼看着被耗费掉。

“苏唐,回答我一个问题。”莫森的神情忽然变得无比郑重。

“是。”苏唐看着莫森郑重的神情有点奇怪,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恭敬地应了一声。

“如果有一天,你的父亲和母亲同时掉到水里,只能救一位,你救哪一位?”莫森说。

苏唐一愣。

“我知道你是孤儿,这只是假设。”莫森说。

“可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混账是不是?”莫森说道,他的目光转了转,有意将那边站在路旁的路平捎了进来,“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人生,有时无法避免的就会遇到这样残酷的选择,你没有退路,你必须有所舍弃。犹豫或是模棱两可,只会导致更加不幸的结果。”

苏唐沉默,她已经明白莫森老师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问题。

舍弃,一个残酷,却必须做出的舍弃。

苏唐知道莫森暗示的是什么。从进入摘风学院三年以来,从导师,到同学,有太多人劝过她远离路平,因为路平是那样的一无事处,苏唐却是这样的聪明优秀,路平会是她的负累,越来越沉重的负累。

可事实上,你们都搞错了呀!而且就算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自己也绝对不会为了前途抛开路平的,这一点,苏唐毫不犹豫。

“你们的人生,从进入摘风学院那一刻起,注定会走向不同。”莫森继续说着,他没有刻意压低音量,而是有意想让身后不远的路平听到。他知道苏唐和路平的感情,这两个孩子是从小相依为命的孤儿,是三年前外出的院长将他们带回了学院。

整个大陆,有四百多座学院,每一座都是足以改变一个人一生的修炼学府。学院本身都有很严格的挑选机制,有机会进入任何一座学院的人,都会奋发努力,无论最终成就如何,终归会把自己的人生推向一个新的高度。可路平却是个例外,入院三年,两次例行的年度大考都没有通过,连续两年留级,至今还只是一个一年级生。根据摘风学院的院规,三次年度大考不过的学生,就要被逐出学院。

摘风学院这条校规已经称得上是非常仁慈宽容了。换是其他任何一家治学严厉的学院,路平这样的家伙在一个月内就会被逐出了。眼下第三次年度大考临近,莫森这双冲之魄贯通后可以查看魄之力存在的双眼,从路平身上看不到丝毫通过的可能。

路平被逐出学院,苏唐呢?

直觉已经给了莫森答案。如果要苏唐做出一个残酷的舍弃,她会抛下的,绝不是路平,从苏唐的双眼中,莫森已经看出了这份坚决。

这让他更加欣赏苏唐了,虽然苏唐远离路平是他十分愿意看到的结果,但如果这真是苏唐自己的选择,他真的会有一些失望。

而现在,他从苏唐身上看到的不只是天份和努力,还有优良的品性。

这一切,他希望路平也能看得到。他希望路平来好好想一想苏唐为他牺牲了多少,他希望路平来好好想一想他应该怎么做才是为苏唐好。

莫森转过身,直视着林荫道旁的路平。苏唐这时也意识到莫森老师这些话实际上全是说给路平听的,她笑了,躲在莫森的身后,向路边的路平偷偷做了一个鬼脸。

“嗯!”路平很用力地点了点头,“莫森老师教导的是。苏唐,你听到了没有?你一定要继续加倍的努力,只有这样,当你面临这种残酷混账的选择时,才能有实力做出完美的选择,无论什么,都绝不舍弃!”

莫森的神情瞬间冰冷起来,路平那郑重其事的面孔,在他看来简直犹如魔鬼一般。他错了,他居然对路平的品性抱有幻想,这个恬不知耻拖累了苏唐三年,只知汲取不知付出的家伙,早就打定主意要死缠住苏唐了吧?他是将自己的希望建立在对苏唐的摧毁上,是个彻头彻尾卑鄙无耻的吸血鬼、寄生虫。

杀意!

这一次,莫森心底真正扬起了杀意。这个卑鄙的家伙,真以为所有人都对他无可奈何吗?不,那只是因为大家对他总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可是现在在莫森看来,摘风学院宽容的校规,落在这家伙身上简直就是一种浪费,这样的人渣,根本没有生存的必要。

杀意,稍露即逝,这一次,虫鸟都没有被惊动。

因为这次莫森是真下了决心,而不只是宣泄一下愤怒。杀意很快就被他掩藏了,他可没打算立即动手,为了苏唐,他决心还是要给路平一个比较体面的死法。

“行了,你们去吧。”莫森摆了摆手,示意两人离开。

“莫森老师,从窗口到这边的路……”苏唐又提起了这事。

“那等他能通过这次大考再说吧!”莫森说道。

“好的,谢谢莫森老师。”苏唐高兴地跳出了花圃。莫森望着她和路平渐渐走远,转回身,看着脚边那株被踩成包子的睡火莲,一挥指,花蕾已从花茎上滚开,只留下齐齐地切口,渗出火一般的红色茎汁,仿佛鲜血一般,浸入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