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气馁啊,阿雨,恢复身体这种事要慢慢来。”
“小时候站桩都站了三年,这点日子才哪到哪?坚持啊,呵!”
“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用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
嘟嘟囔囔的声音在方家茅屋后边响着,方雨控制着呼吸,让它不那么急促,收了步子,来回走了几圈后坐在了石墩子上。要说不丧气是不可能的,在这样的年代,营养跟不上,医疗靠运气,就算方雨有毅力从头再来也是几乎不可能有身体上的条件了。
“呼”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方雨去到屋里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来到正屋就着咸菜慢条斯理的吃下了一个馒头,叼上另一个,便带上门出去了。
不断升高的气温预示着小暑将至,年份里最热的几个月要来了,农忙的人们祈祷着雨快点下下来,好让日子容易过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方山也在心中念着,他不怕热,但是方雨夏天的时候可不好过。
方雨嚼着带出来的馒头,想着自己这几个月的光阴,其实是有一些疑惑的,自从恢复记忆以来就没有懈怠的锻炼让他的身体有了一些起色,但是远远没有达到他心中的预期,就算营养有点缺失,身子基础差,也不止于此吧,况且这段时日方山时不时还能猎到一点肉食,照理说不应该啊。没等方雨想明白,或者根本就想不明白,此行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看着地里忙碌的父亲,陌生又熟悉,记忆恢复带来的淡淡的割裂感在这几个月慢慢散去,因为方山对儿子有着一份执着的爱,方雨从各个方面都可以感受到方山对自己掏心掏肺不留余地的好。
二十一世纪的方雨在大学四年级的时候失去了父亲,在那之前二十一年的记忆里,和父亲也是聚少离多,可能逢着过节过年两个人都回家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
直到疫情那段时间,返工返学都不得不延迟,这才和父亲有了长达三个月的相聚,说来也是奇怪,仿佛是最后的相处一般,在屋里的父亲一改往日的沉默,给方雨讲了很多工作的事,方雨也回应着,父子二人十分融洽。而那之后,方雨收到通知去学校报道,过了一周,接到妈妈的电话,心梗,,尽力了,于是回家办了丧事。
思绪飘飞,方雨已经拿起了另一把小号的锄头有样学样的和方山一起开始锄草,要不是这段日子自己要跟出来一起干活的的提议被方山一直否决,而李木柔也坚定的站在方山那边,方雨早就下地和方山一起干活了,在家吃白食的日子方雨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方雨挑了方山对面的另一排庄稼道,等两人从田埂两边擦肩,方山才注意到儿子来了。
“你在这里作甚?”
说着就要去抢儿子手里的小锄头,方雨手腕一翻就躲开了。
“哎呀!你这是干甚,你这是干甚啊?”
“爹,我感觉身子好些了,我能干活了。”
“你能什么?你能个什么?你忘了路上天一热你就死活喘不上气,心跳的跟擂鼓一样,给你娘急的你快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