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三章 修睦(1 / 2)水边的阿罗汉首页

王怀忠刚刚吃过晚饭,叫来赖虾米在小院子说事情的时候,一个亲兵过来报告说:“曹上尉说,果然在野坟坎抓了一个人。”

赖虾米鼓掌叫好,又举起大拇指点赞。赖虾米说:“县长大人,你果然是诸葛在世啊,知道死人也能钓到大鱼。”

王怀忠稍微忸怩了一下,还是完全受了。说:“原本以为三日内必有收获,现今却是立种立收啊。想不到游击队恁般的沉不住气。”

王怀忠对亲兵说:“你去跟曹豁牙说,叫他先审着,看能不能审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

亲兵说:“县长大人,没法审。”

王怀忠怒了,说:“该死的曹豁牙,莫非又打死了?”

亲兵说:“县长大人,不是打死了。是你的一个熟人,曹上尉说不敢审。”

王怀忠破口大骂,说:“胡说八道,我王怀忠在游击队里还有熟人?这是哪个想污蔑老子了?”

亲兵吓的不行,深怕王怀忠掏枪,亲兵赶忙说:“不是游击队,是任老板!”

王怀忠说:“哪个任老板?莫非……”

王怀忠猜对了,就是“柳溪小酒馆”的“任六指”。

“任六指”跑野坟坎去干什么?老子一直觉得他身份可疑,但也不至于通匪啊!莫非这个“游击队川西特委”真是另有玄机?

王怀忠问赖虾米:“赖师爷,你怎么看?我们本来是给鲶鱼下的饵,却钓上来了一只王八。”

比喻得好!赖虾米想笑,但又觉得此处不该有笑声。就轻咳两声,把情绪转换过来。赖虾米说:“县长大人,依卑职看来,如果下面埋的是游击队的话,那么任老板就通匪了;但是,若还下面埋的不是游击队呢?那么任老板的身份就是下面那人的身份了。”

把王怀忠绕进去了,王怀忠说:“师爷啊,我明白你说的那个意思,但太绕人了,你简单直白的说行不行?。”

赖虾米又轻咳两声,说:“简单的说,就是达令洋服可能不是啥游击队,到底是啥?任老板肯定是知情的。”

王怀忠也觉得事有蹊跷,但没有联想过“任六指”,经赖师爷一分析,还真是觉得此事与”任六指”或有重大干系。

王怀忠叫亲兵。亲兵立即过来。王怀忠说:“任老板现在哪里?”

亲兵说:“在县衙牢房里关着!”

王怀忠就要去审“任六指”,被赖虾米拦住。赖虾米说:“县长大人,卑职觉得还是明天去看任老板较为合适。”

王怀忠想了想,说:“还是师爷想的周到,任六指就是只刺猬,等他把肚皮亮出来的时候,方可去看他。”

……

封啸天一连几天都没去乡公所了,他又开始坐在庄园的老香樟树下想事情了。乡公所的事情都交给莫举人、李得发、和大手处理。

封啸天最近一直被一件事情困扰,这件事情可能从蔡正坤那天带兵过水至场,就开始起根根发芽芽了。乡长!乡长!一个手中无兵的乡长,就如同一根香肠。人家想切多长,就切多长,想切多厚,就切多厚。

前乡长徐耀祖就是个例证。

若不是有个“义字堂”在后面顶着,徐耀祖早就死于非命了。而“义字堂”又是什么?不也算是有人有枪吗?

对啊!手中有机枪,心中不慌慌!

七天七夜,封啸天想明白了上述这句话。顿时全身通窍,感觉舒坦。他明白今后该怎么做了。

封啸天叫官家孙用富。

孙用富立即跑过来,说:“少爷有何吩咐?”

封啸天说:“去叫佟一刀来杀只羊,想喝酒了。莫先生不是也说,秋日该进补了吗?”

孙用富便说:“少爷,佟一刀都封刀了。”

封啸天才突然想起这事,叹息一阵,说:“可惜了一把好刀!”

封啸天又说:“那现在的水至场,是谁在杀猪宰羊剐牛啊?”

孙用富说:“是后街的刘斗。他以前就是个卖肉的,现在又杀猪又卖肉。”

封啸天恹恹地说:“跟佟一刀比,手艺如何?”

孙用富就笑,说:“那是没法比,还话多,逢人就讲木兰子这样,木兰子那样。烦!”

封啸天说:“木兰子又是谁?”

孙用富说:“他老婆,跟木匠跑了的老婆。”

封啸天心不在焉,说:“啊……”

唐刀子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样,身上的戾气少了不少,也不玩刀子了。最主要的变化,是一天天的候着莫举人要学文化。封啸天看在心里也高兴,开玩笑说:“你现在不玩刀子了,叫你唐刀子不合适,叫你唐文化吧?”

唐刀子便脸色绯红。

今天说好了,先生要来庄园吃晚饭的,咋都起雾的时候了,先生还没来呢?唐刀子都到庄园门口看了三次了。封啸天和孙用富看在眼里,都笑他跟个小孩子盼买糖的父亲回来一样。

起雾了,露水也上了草尖尖了,荷花来叫封啸天回东厢的书房。封啸天才从马扎子上起来,看看天,果然要黑的样子。几只鹧鸪在院墙外面叫的欢。一路往东厢走,还闻到空气里飘来桂花的香气。果然是秋天了。

荷花在后面收拾茶碗、果盘。看唐刀子还踮脚望远处,荷花就喊:“唐幺哥,少爷都回屋了,你是不是还在等莫爷爷?”

唐刀子才觉得不妥,立即回来。作为封啸天实际的保镖和跟班,他不能离开封啸天太久的。

厨房后面树林里传来轻轻哼唱的秦腔:

我杀猪杀到了牧马山

世上的破事说不完

俺曾经有个妻子叫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