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树生也笑了,说:“就没有一个人醒的?”
战士点头。这时候,潜入马厩那边的战士也来报告,说:“报告指导员,一共有八匹马。”
罗树生想,看来这个骑兵营的确刚刚开始组建,八匹马也只是用来训练的,这些团防兵还不具有任何骑兵的能力。罗树生叫把马牵出来,自己却和那个战士去看熟睡中的团防兵。罗树生刚进屋,就听到一阵紧似一阵的呼噜声,罗树生示意把他们弄醒。战士们就哗啦哗啦拉动枪栓,一边高喊“起来”“起来”,团防兵们才突然醒来,懵懂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有的团防兵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罗树生说:“不是做梦,你们被我们三水游击支队俘虏了。”直到这会儿,团防兵才真正清醒过来,有些惊慌失措。
罗树生说:“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由你们选择,一是自动解散,你们回家去,以后别跟着团防队、黑衣队干了,尽祸害人,老百姓背后戳脊梁骨呢!”罗树生停了停,又接着说:“还有一条路,就是跟我们进山打游击,加入我们游击队。”
众团防兵面面相觑,最后多数团防兵表示要回家。有个团防兵说:“我早不想干了,说好的每个月两块大洋,我都来三个月了,才发了一块大洋,还天天骑马,屁股磨的生痛。”其他团防兵就嗤嗤笑。罗树生挥一挥手,说:“那就穿好衣服快些走吧,回家去好好种地。”
却有两个团防兵不走,跟着罗树生后面欲言又止。罗树生问:“你们还有啥事吗?”
那两个团防兵说:“我们俩个都是丽水的人,但我们早就听说过三水游击支队的事情。你们是舞龙党,都是好汉,我们俩都愿意加入。”
罗树生跟两个人握手,说:“欢迎加入三水游击支队。”
这时候,两个战士押来个桀骜不驯的家伙,罗树生还没问他,他倒先说话了。他抱拳说:“在下姓马,都叫我马溜子,是骑兵营的马术教官。”
罗树生在江湖行走多年,一眼看出这人是个袍哥人家,也用袍哥礼回一个,说:“在下三水游击支队,我姓罗。”
马溜子说:“你们来得好啊,老子早不想干了,老子们以前在成都驷马桥,天天有牌打,有酒喝,把老子弄这里来,教这些农民骑啥子马?莫名其妙。”
罗树生问:“马兄,咋突然在这里要搞个骑兵营?”
马溜子说:“嗨,这都是刘司令长官那个大侄子搞的花样。刘司令长官的这个侄子刚从德国陆军学院留学回来,一心要搞啥子闪电机动,在四川要建立起一百个闪电机动营、机动连、甚至机动团。有的是骑兵装备,有的是摩托化装备,说这样可以节约三分之一的兵力,扯淡!”
罗树生问:“你仅仅是他们的教官,那他们的长官呢?”
马溜子说:“嗨,你是说连长李赖子吧?昨天就去绵水见相好去了。”
这时候,四个战士一人骑匹马、牵匹马走过来。前面那个战士说:“报告指导员,我们这就出发。”马溜子拦在马头前,说:“嗨,给老子留一匹嘛,不然老子咋回成都?”马溜子看罗树生久久不表态,就说:“哎,罗长官,老子我早就看到你们进来了,那时候要跑的话,你们还拦得住?”
罗树生说:“那你咋不跑?”
马溜子说:“我知道你们共产党大气,仗义,打个招呼再走不迟,山水有相逢,何必做得鬼鬼祟祟的样子。”
罗树生想,果然是个袍哥性格,倒也有些胆识,就对战士说:“给马教官一匹马吧!”
马溜子牵过马来,一个飞跃,轻松上了马背,抱拳道:“谢罗长官,后会有期!”一拍马屁股,那马嗖地窜入黑夜之中,只听到清脆的马蹄声
闪电机动!罗树生嘀咕道,我让你闪电机动。罗树生叫战士们把粮食都带走,然后把营房烧了。羊坊坎突然腾起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也映红了罗树生坚毅的脸堂。大部队从漫远河沿来路撤退后,罗树生带领一个小队,往水至而去。他要亲自去接廖四姐儿,因为他至今对舞龙手充满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