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分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刘文炤这是准备派东厂兵卒,强行抄没当朝内阁大臣的家产了。
但是这事......朱由检又开始犹豫,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骂名。
“陛下,若天下倾覆,那些个大臣孺子,有几人会以身殉国,又有几人会回过头效忠新朝?”刘文炤再次一躬:
“我刘氏一族已经准备阖家死难,柴薪脖环早已齐备,但是若有一线生机能救陛下于水火,臣等亦万死不辞!”
刘文炤说话的时候,泪眼弥蒙,带着哭腔,十四岁的孩子,说出这话,闻者无不动容。
就连崇祯帝也有些感动,摸了摸鬓角的白发,朱由检觉得自己这这皇帝做的真真憋屈,那一个个臣子平日里如何高颂忠孝,但是临事了还是要看这些亲戚勋贵啊!
“好!”朱由检直起身子,终于是下了决心:
“王承恩,立刻拟旨,司礼监东厂所属兵马全权归刘氏兄弟指挥,王德化为东厂提督,应全力配合刘氏兄弟办事!”
“奴才这就去办!”王承恩的回应都带着喜悦,其在一旁听了半晌,心中对刘氏兄弟的计划简直是举双手双脚赞同,死守着北京城干什么?早早去金陵应天府不好吗?
王承恩下去了,但是朱由检还有话问刘文炤。
“刘卿,”对于这个小表弟,朱由检还有些不放心,虽然谈吐不凡,但是毕竟还未及冠:
“你觉得我等什么时候可以动身离京?”
朱由检轻轻咳嗽一声,试图掩盖其迫切的心情。
“陛下稍安,明日一早,臣会进宫面圣!”刘文炤一躬身,继续道:“在此之前,陛下切勿泄露消息,以防被奸人所乘,到时候京城大乱,死伤更多!”
“朕晓得,朕晓得!”朱由检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称是。
一刻钟之后,在朱由检的殷殷嘱托中,刘氏兄弟缓缓退出。
“五弟,你何时懂得如此多大义之言?”刚出了大殿,走在御道上,刘文炳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另一边的刘文耀也一脸疑惑,看这刘文炤,自己这个弟弟平日里虽然喜爱读书,沉默寡语,但是今日一见,面圣之时滔滔不绝,断无害怕退缩之状,令人称奇。
刘文炤停下脚步,望着两个哥哥,半真半假道:“弟读书所为就是救国,昏睡两日,起来之后只觉得福至心灵,所虑之事皆有通法,才与两个哥哥详谈救国之道......至于为何由此变化,大概天意如此,弟也未可知!”
天意如此,听起来荒诞,但是古人却最为信天,听刘文炤这么说,二哥刘文耀顿时喜上眉梢:难道是上天赐福,让五弟来拯救我大明!
刘文炳在一旁虽是疑惑,但一时也不知哪里有问题,摇摇头道:“五弟,现在事态紧急,我们下一步如何?”
“带家,抄家!”刘文炤语气杀意凌然。
前世的记忆已经告诉刘文炤,谁能在李自成入京之后拿出数万白银。
作为阁内首辅,陈演每日的工作就是去文渊阁坐班,若是圣上有事则入宫觐见,这个觐见就是单纯的面圣,要说提什么治国良方,建言献策,那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诏群臣以共商,绝对不会自己开口的,陈演做官数十年,心得颇多。
至于文渊阁值班之后,回府就是收受贿赂,广进财源!
故而入阁短短四载,陈演已经广积家财十数万两白银!
现在是晚上酉时三刻,陈首辅用过晚宴,遣散了其余妻妾,准备和第七房小妾共度春宵。
至于家国大事?
陈首辅有信心,就算是换了新天之后,自己的才学还是会被新朝所用!何必殚精竭虑为大明朝分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