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的苦苦央求下,外婆最终答应了借钱给我,这无疑是解决了我当下的燃眉之急,心里自是感动不已。
这时正是夏收最忙的季节,牛二娃终是回来了。
心想他出去了两个多月,应该挣到一点钱回来,可以贴补一下家用和准备秧苗肥料,我心里自是安慰不少。
谁知道,一切事情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如意。
晚上吃完饭,我跟牛二娃说了跟外婆借钱还瓦钱的事,他不置可否的,啥也没说。
面对他冷漠的态度,我仍然抱着一丝希望,他挣回来的钱哪怕不给我,装在他兜里,到时候拿出来买秧苗肥料,我也不会有怨言,但前提是我得知道他是否挣到钱回来。
我试探性地用平和的语气跟他商量:“如果这还家婆的钱不够,就留倒栽秧的时候买肥料也可以,一亩多田,肥料钱、药钱一起,有百来块钱就够了,你要是怕我把钱用了,你揣着也要得。”
搬了新家以后,还没有接上电灯,主要是因为这里距离接线的位置比较远,需要新栽一根电线杆子和买许多电线,才能接上电,期间还要花钱请队里的电工帮忙。
这家里没有钱,一切都是白搭,只能照旧点煤油灯,用以照明。
微弱的油灯下,灯光忽明忽暗,我看不清楚牛二娃脸上的表情,只听他冷冷的说道:“我没有钱,拿啥子还?肥料钱等麦子晒干卖掉,不就有钱了么?”
这话无疑是熄灭了我对他的最后一线希望,失望至极。
若是在以前,我肯定会立马跳起来跟他干一架,可这次我没有!
一是因为他一直嫌弃女儿,总说我没有给他留下根根,我怨恨他的这种封建思想;
二是之前引产前后,牛二娃的种种表现,彻底凉了我的心,我不想再跟他扯淡。
我觉得我的心已经死了!
“那就不说了,早点睡吧!省点煤油!”我淡淡地说完,抱起女儿上床躺下,然后让牛二娃吹了煤油灯。
自从女儿出生以后,我带着女儿睡一头,我睡床外侧,女儿在中间,牛二娃睡到了床的另一头,床里边的位置。
这样安排,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特别讨厌他跟我睡在一起,等我睡着了,他就在我身后瞎折腾。
对于此事,我们俩在夜里干过很多次架,可他仍然狗改不了吃屎,总会偷偷摸摸地趁我睡着了折腾我。
这出去了两个多月才回来,夜里折腾我是避免不了的事。
刚躺下的时候,我心里防备着他,一直没敢睡熟,想等他睡着了,我再睡。
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出门在外,身边没有女人,苦苦煎熬了两个多月才回来,如今身边躺着自己的女人,哪还能按捺得住那颗躁动的心,熊熊燃烧的欲火,让牛二娃难以入睡。
可我早已疲倦不堪,不等牛二娃睡着,我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我梦见自己在一悬崖边上,一只老虎张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我无力挣扎,被老虎扑下了悬崖······
浑身颤栗,我从梦中惊醒过来。
黑暗中,牛二娃正喘着粗气,从身后紧紧抱着我……
瞬间我就明白了,原来梦里张着血盆大囗的老虎竟然是这令我憎恶无比的牛二娃。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我心底猛然蹿起,反手一拳头狠狠砸在牛二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