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突然抬起头,紧盯着秦少白,眼中竟全是期盼。
“王爷,你说皇上也不至于因为一支有赵字的羽箭就定了赵将军的罪吧。赵将军还有他的赵家军现在可是大宋的顶梁柱啊。”
“皇上虽然没有赵将军那样英勇,但做事也并不湖涂,我想只要赵将军能及时地好好地和皇上解说这羽箭的事情,说清楚城门外的赵家军的的确确就只是拿来反恐用的,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
这最后一句话一说出来,秦少白的脸色竟然大变。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环扣一环的,根本就是一个完美的要逼着赵白假戏真做的巨大的圈套。
首先,劝说赵白不要事先告知皇上反恐演习的事情,然后用一只羽箭将赵白的计划打乱,再用营地被攻一事,让赵白彻底地忘记了还有伏兵在等待着自己反恐训练的指示。
秦少白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面色变得铁青,声音也突然间变得嘶哑起来。
“飞羽,你现在就去赵家军的驻地,一定要找到赵将军,然后……”
“然后劝赵将军去见皇上吗?”
“不,要不要见皇上还得看形势,我现在就和连乐赶到城门去,我要将赵将军埋设在城门处的那些赵家军给召回,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做出任何假戏真做的事情。”
秦少白这一说,飞羽也着急起来:
“王爷是在担心,有人在故意拖住赵将军,然后再将赵将军的这次反恐演习变成真的夺权反叛。”
秦少白咽了一下口水,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只觉得那口水是比黄连还要苦。
他现在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杂乱,无数的可能性都在他的脑子里旋转着,以至于他现在根本理不清一个头绪来。
“飞羽,这件事能不能完美的解决,就要看我们俩能不能抢到一个先机了,也不要去想那么多,你速去军营,我也快马加鞭赶去城门。”
三人刚刚跨出门,就见天空中闪出几朵蓝色的烟花,焰火的呼啸声将这一片沉寂给打破。
“王爷。”
飞羽竟勒住了马,神情紧张地盯着秦少白。
“怎么了?”
“这是皇城司的信号,是说城门正在遭遇反贼的进攻,需要全体皇城司人员全都赶过去。”
“这怎么可能?赵将军现在应该还在军营之中,那些潜伏着的将士没有得到赵将军的命令如何会行动?”
秦少白说着,突然间明白起来。
这一切,应该都是木清怡的杰作,一定是木清怡给了那个她所推荐的老将信号,老将才会带着伏兵去向城门进攻。
赵白带兵一向严谨,他在潜伏前一定和将士们交待过,要把这次演练当成真实的情况来对待。
那么,这些赵家军进了城,是会倾尽全力去进攻,去厮杀的。
而城楼上的守兵也没有收到任何演习的通知,他们见到来势汹汹的赵家军,自然会奋起反抗。
这样一来,这戏就是再假也变成真的了。
赵白就真的成了谋反之人,就是给他一百张嘴也没办法来辩解。
原来那幕后之人并没有指望一支羽箭将赵白定罪,他想要的是更大的代价,让赵白彻底背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谋权篡位之恶名。
这么周密的计划,木清怡一个人根本想不起来,所以……
所以,窝阔台才是幕后的那一个人,他烧望乡楼,他离开临安城,他将木清怡扔在临安,甚至于他让人追杀木清怡,最终让木清怡投靠了史弥远,又在史弥远的推荐下进入了皇城司,然后和他们一起商议出这腊八节阅兵的事情……
所有一切,一环紧扣一环,环环都在为赵白设下陷井,就等着赵白的两只腿跳进去……
秦少白只觉得浑身一阵颤栗,差点从马背上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