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空荡荡的山谷中,天色已经是近黄昏,没想到南岭一带虽然纬度比较低,但可能是身处群山之中的缘故,我居然打了个寒颤,一边踏着步子,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依旧倾泻而下的水流,我又开始盘算起刚刚发生的一番事。
方才因为太过于沉醉于历史的片段中,现在静下心来以后,细细想想,那位守护者的话语有着不少自相矛盾支持。
如若说局长和老胡等人早就清楚这一切,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想让我来磨练一番吗?就算有这种想法,我们第一次得知此处的地图是在闽南见陆教授的时候,这样一来,欧阳旺的牺牲算什么,为了欺骗我有必要拿同仁的生命做赌注么,以这段时间对他们的了解,这绝不是调查处的所作所为。
另外,这一路走来,太过于顺利,我没有碰到任何障碍,结果在准备进入目的地的前夕,就被两名“江湖大佬”盯上了,这两个人不图财也不图命(当然他们实际上还是图的,只是受制于现实情况),就走了个过场。对了,还有那张密码门,假如前辈和老胡他们是商量好的,为什么要设置一个那么搞笑的东西在那里,为了让考古学家进来以后公布一个新发现么,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说不过去。
这是无疑是一场阴谋,对所有线索抽丝剥茧后,我发现阴谋的关键点就在,这个古墓是那么真实,真实到不像是有人刻意营造的,但这一下午发生的事情又是那么虚幻,想到头疼欲裂,我还是得回到现实中来,想想该怎么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才行,老胡他们可能遇上麻烦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之前先前下来的绳索处,由于速度太快,差点被崎岖的地面绊倒,一走近却傻了眼,原本应该垂下来的登山绳早就不见踪影了,敢情今天真是见鬼了,山洞会长脚跑,绳子也跟我过不去。
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早就不是以前幼稚弱小的我,如果换做没有与魏一苏他们相遇之前的自己,我现在恐怕要吓得尿裤子,可现在我是谁啊,迷情调查处的成员啊,这个身份虽然不值钱,但就摆在那里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我给自己灌着毒鸡汤,一边拿出格洛克手枪,“啪”地一声把弹匣装了进去,果然是遇到危险能激发人的潜能,没想到我也会有用枪这么熟练的一天,只是希望真正打起来也能这么有底气。
如今退路已经断了,我警惕着注视着四周的风吹草动,之前在金泉山的顶端就看过下边的地形,这个山谷完全是由水流冲刷出来的,但奇怪的是,只有水流入,却不见泉水汇成的河流通往何处。整个就一大水塘子,我那粗浅的地理知识储备告诉着自己,这里必定是一条地下河,否则山谷早就被水灌满了。
所以,这一圈是没有出路的,想要离开只能走原路,至于水里面,我既不是美猴王也不是哪吒三太子,没那么大的能耐。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还躺在洞口处的吴老板两人,我和他们无怨无仇的,反正过会也会自然醒,不如找他们商议一下对策?可我发现我每次想到一个方法的时候,都会有人从中作梗似的,好了,通往洞口处的绳索也不见了,就好像除开我以外,山谷里的其余外来事物都没有存在过。
我终于忍不住了,把手枪握在胸前,对着空气大吼道:“我章天然人正不怕影子歪,别以为这样可以吓到我,是人是鬼都跟我出来打个照面吧。”
很难得这么男人一回,虽然气势很足,但事实上我还是挺心虚的,有理不在声高。回答我的只有我的回声:“打个照面吧...吧...”我见没人搭理我,只能先停下了这浪费力气的行为。
突然我又想到一个事情,我跟楚国王室有熊氏的联系,还有那些仿似真实发生的历史,根本就不像有人杜撰出来的,这样一说的话,这个山洞是的的确确存在过的,只是有人为了吸引我过来布了一个局,将一些细节修改了,而且这个人了解调查处的行动规划,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我知道了,全部都知道了,只有那个人,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那个家伙才有机会设这个局,我佯装大笑道:“你还在躲什么躲呢,骗谁都骗不过我啊,因为我就在欺骗中成长的,你说是不是,杨飞跃。”
在封闭的山谷中居然有一阵风吹过,吹得草木纷纷抖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最终山风从四面八方卷来缕缕黑烟,凝聚成了漩涡状,这烟气持续了约莫有半分钟,才渐渐变得稀薄,一个好久不见的肥胖身影从烟雾后走了出来,果然是他,杨飞跃。
“不愧是胡三生带出来的学生,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看出你很不寻常,虽然打起架来算不上一把好手,但脑瓜子转得贼快,谁都甭想瞒住你。”他的话语里丝毫不遮掩对我的表扬,继续了个问题:“说说吧,怎么看穿我的?”
我笑了笑:“第一次在研究所的图书馆见到你的时候,我手上拿的是调查处的内部证件,你没有怀疑我,这事且按下不表,因为你是自己人。但后来图书馆失火,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跑进去,即使是为了你的所谓作品,被烤成乳猪也在所不辞么?”
听到我的讥讽他没有生气,点点头示意我继续,我自然没有跟他讲客气:“后来我拿到了太阿剑和图谱,怎么这剑到你手上就变回了原形,又是如何你能从剑谱里找到夹层,我记得我的检查可是相当过细,书里面有夹层这种事,怎么能逃过我的眼睛?”
“还有,我们刚一从福建回来你就没影了,我出门准备散个步,就碰上了了解真相的马昀老头,这些事情都太顺理成章了,只有一个在我们身边,对我们行动了如指掌的人才能安排得了,而最重要的是,铜门上的开关居然和图谱的尺寸对得上,除开我还有谁手里有那东西呢。想来想去,只有你。”我做了个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