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车在驶出县城的公路上,徐天宇把车速控制在了六十码左右,毕竟是好车,虽然路况不好,却能行驶平稳,上了高速公路,车速也加快了很多。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两车已经到达了省城南的服务区,停车休息,吃午饭,饭后几位老人不愿午休,车子又继续上路了。
这次是凌秀秀开车,洪师傅说自己不累能行,徐天宇就只好坐到凌秀秀旁边的副驾座位上,他给夏梦秋发了短信,汇报了行程,夏梦秋也回复了短信说:收到,请放心,一切安排妥当。他收起手机,目视前方,思索着下一步前进的方向。
当车子下了高速,驶向市区时,徐天宇的手机又响了一声,他掏出手机打开一看,是夏梦秋的短信:直接到西湖山庄小区一幢5号别墅,有人接应。
徐天宇按照夏梦秋的指示,让凌秀秀把车开了过去,直接进入了小区。
这座小区位于西城区,小区内最靠近南大门的,是并排两幢连体别墅,均为两层,每幢五套,两幢之间是一个椭圆形的水塘,5号别墅就坐落在一幢尽头的水塘边上。
车子停稳之后,徐天宇看到,在5号别墅门前,站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身材魁梧,面膛黝黑,浓眉大眼,西装革履。徐天宇突然纳闷起来,这不是通天集团总工郝胜利吗,他怎么会在这呢?
郝胜利看见徐天宇走过来,赶忙迎上前,握住徐天宇的手说:“徐医生,我们认识的,我是梦秋的表哥,通天集团公司总工郝胜利,是梦秋安排让我在这等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欢迎欢迎。”
徐天宇一时更纳闷了,怎么又冒出一个表哥,他可从来没听夏梦秋说过她还有个表哥?不管这些了,先安排好几位老人再说吧,他们一路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一定很疲劳了,得尽快安排好房间休息。于是他急忙说:“谢谢郝哥,辛苦你了,老人们住的房间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一楼有两间卧室,二楼有三间卧室,床铺和被褥都是新的,是梦秋上午从宾馆仓库运过来的,具体怎么住,你看着办吧。”郝胜利利索地说。
“那好,就让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住在一楼,姥姥和姐姐住在二楼。”徐天宇想了想说。
“那就这样吧,让老人们下车,我来帮着搬行李。”郝胜利点头说,他说着,就走向了后边的商务车。
谢翠翠看到住的地点到了,车也停稳了,就先去扶爷爷下车,等爷爷下到地面站稳了,她才直起腰抬起头。这时,郝胜利正好走到她的跟前,四目相视,两人都惊喜连连。
“啊?大眼妹,怎么是你?”郝胜利惊呼一声说。
“郝黑子,你怎么在这?”谢翠翠惊讶不已地说。
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两人惊喜的状态,看来两人是相当熟悉的一对,这里面必定有故事。
徐天宇反应快,赶忙上前解围说:“姐,看来你和郝哥很熟悉呀,等安顿好几位老人,你和郝哥再好好叙叙旧吧。”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相互笑了笑,就各自忙乎去了。
别墅一楼进门是餐厅,里面是客厅,客厅两边是两间卧室,中间一边是楼梯间,一边是卫生间,餐厅两边分别是厨房和贮藏室。
徐天宇安排好一楼的房间,又上到二楼。二楼正对楼梯间是卫生间,楼梯间两侧是两间卧室,卫生间两侧一边是卧室一边是书房,看来房间是宽裕的。
应该说,夏梦秋是用心安排的,找到这样一处住所,她是真心对待天宇,真心对待他的家人的,他感觉满满的都是爱。
徐天宇从二楼下来,又到卫生间和厨房看了看,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完全符合拎包就住的条件。他走出厨房,正好遇见郝胜利下楼,他连忙上前,拉住郝胜利一起到客厅沙发上坐下说:“郝哥,这房子是梦秋租来的,还是”
还没等徐天宇说完,郝胜利就抢着说:“不是租的,是自家的,闲置几年了,昨天梦秋让保洁公司来打扫的,今天上午又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具,如果还需要什么,我再去置办。”
徐天宇点点头说:“原来是自家的,我没听梦秋说过她家在这还有别墅,还以为是她租来的呢,其实没有必要破费的。”
郝胜利笑了笑说:“哈哈,这别墅是我的,我是梦秋的表哥,不就是自家的嘛。”
徐天宇这才恍然大悟地说:“噢,原来是郝哥买的,那你怎么让它闲置不住呢?”
郝胜利坐直身子,想了想说:“这个小区是我们公司开发的,这套别墅我买来装修好也住了半年,前年公司在重庆有项目,让我去负责,要长期住在那边,所以这房子就空着了。”
徐天宇纳闷地说:“那你的家人不和你在一起吗?他们可以在这住呀!”
“哈哈,不怕你笑话,我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呢,我没有家人。我父母去世得早,都是我姑妈,就是梦秋的妈妈供养我生活和上学的,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孤身一人去南方打工了,干的是建筑工,后来梦秋给我联系了通天建筑公司,我就回来干了,现在已经升任公司总工程师了,十几年下来,也没顾得上找对象。”郝胜利大笑着说,他可能对有无对象已无所谓了。
徐天宇也笑着说:“我还真没听梦秋说她有个表哥,今天知道了,以后我也叫你表哥吧。”
郝胜利高兴地说:“好呀,我们都是老乡,全育人,我和谢翠翠就是在全育从初中到高中的同班同学,所以我们相互之间连对方在学校时的外号都知道,只是那时她不喜欢我们农村人。”
徐天宇惊讶地说:“原来你和我姐是同学啊,怪不得你们一见面就这么熟悉呢。”
郝胜利忽然脸一红,伤感地说:“我们何止是同学,高中时我还追过她呢,只是后来她考上大学了,我没考上,也没钱复读,我们就不再联系了。”
徐天宇这一打听,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赶忙起身说:“表哥,你坐一会,我去喊姐姐来陪你,你们十多年没见面了,今天遇到了,好好聊聊吧。”他说完,向楼上喊了一声:“姐,你下来一下,客厅有人找你。”然后他就走出了别墅。
凌秀秀正在爷爷奶奶屋里说话,看到徐天宇出来,也赶忙跟过来说:“徐总,刚才夏总来电话说,她已经安排好晚宴了,就在豪云大厦,等到六点我和洪师傅把你们送过去,晚宴过后再接回到这里,你看什么时候出发?”
徐天宇点点头说:“好的,就按夏总安排的办吧,现在几点了?”
“五点四十。”凌秀秀连忙回答说。
“好,你们调好车头,我来喊他们上车,尽量不迟到。”徐天宇吩咐说。他说完,又走进了别墅。
徐天宇走进客厅,第一眼看到的是谢翠翠和郝胜利两人正谈笑风生,他不想打扰他们,而是先上楼去喊姥姥了,他扶着姥姥下楼,又去喊了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最后才喊了谢翠翠,郝胜利说他也过去的,两人这才起身向外走,看来两人谈得很是投机。徐天宇是最后一个走出别墅的,他锁好房门就上车了。
十五分钟不到,车子就来到了豪云大厦楼下,下了车,徐天宇搀扶着爷爷进入大厅,乘坐电梯到达三楼贵宾厅,门口站立的两人,徐天宇一眼就认出是董事长的保镖,知道夏恒瑞已经提前到达了,他伸手和保镖握手说:“两位大哥好,辛苦了。”
两位保镖都点了点头,其中一位又伸手示意请进,徐天宇就带领一家人走了进去。
贵宾厅很大,装饰得也十分豪华,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中间一张圆形双层大餐桌,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红酒白酒饮料均已打开,只等远方的客人来。
夏恒瑞正神采奕奕地坐在沙发上,听着夏梦秋说话,看见徐天宇扶着爷爷进来,赶忙起身,走到徐荣光面前,深鞠一躬说:“老爷子,小侄夏恒瑞这厢有礼了。”他说完,又和徐天宇一起扶爷爷坐到唯一的一把红木软座太师椅上,徐天宇又赶忙扶奶奶和姥姥坐在爷爷的两边,夏恒瑞又去拉住徐邦明的手说:“明哥,还记得你的瑞弟吧,这一晃也有十几年没见面了。”
徐邦明也是眉开眼笑,激动不已,紧紧握住夏恒瑞的手说:“怎能忘,瑞弟,没想到能在这见到老弟,万幸万幸。”
夏恒瑞的手都被徐邦明攥得有点痛了,他忙说:“明哥,你先坐好,我去招呼好几位老人,回头咱哥俩再好好聊聊。”
徐邦明松开手,坐到了奶奶的旁边。
李敬萍也拉住孙尚莲的手,让她坐到姥姥的旁边,自己坐在了孙尚莲的下手。
夏恒瑞也招呼了几位晚辈,让他们各自选择了合适的位子坐了下来,他自己坐在了徐邦明的身旁。
夏梦秋坐在了爸爸夏恒瑞旁边,徐天宇坐在夏梦秋的旁边,另一边是夏晓雨坐在妈妈李敬萍的旁边,她本想坐在徐天宇身边的,被夏恒瑞锋利的目光赶走了。谢翠翠坐在了夏晓雨的旁边,郝胜利坐在了谢翠翠的旁边。徐天宇环顾四周,感觉夏恒瑞不愧是湖,对生活礼仪把握得很精准,要求也很严谨,不得不佩服。
今天的晚宴虽然是夏梦秋安排的,但真正的东道主还应该是夏恒瑞,所以大家都在注视着他。
徐天宇知道夏恒瑞很狡猾,他很有可能会把发球权传递过来,果不其然,当徐天宇看了夏恒瑞一眼时,夏恒瑞很明显地向徐天宇发出了信号。
徐天宇也毫不迟疑地站起来说:“今天的晚宴,是夏叔叔全家特意安排招待我们徐家的,也是我们徐夏两家的大团聚,为什么要团聚,夏叔叔等会儿还要告诉大家,我就不多说了。我想在开宴前,把所有在座的都介绍一下,先从我开始,按逆时针方向,这样方便相互认识和加深记忆。我叫徐天宇,是瑞福村的大学生村官,我右边这位美女叫夏梦秋,是瑞恒集团公司的总经理,也是我的未婚妻,梦秋右边就是我的夏叔叔,梦秋的爸爸,瑞恒集团董事长,夏叔叔右边是我爸爸,退休工人,我爸爸右边是我奶奶,退休干部,我奶奶右边是我爷爷,离休老干部,也是我的偶像,我爷爷右边是我姥姥,退休工人,我姥姥右边是我妈妈,退休工人,我妈妈右边是李阿姨,梦秋的妈妈,李阿姨右边是她女儿,梦秋的妹妹夏晓雨,在上大学,晓雨右边是我姐姐谢翠翠,全育县医院护士长,我姐姐右边是郝胜利,梦秋的表哥,我姐姐的高中同学,通天集团公司总工,介绍完毕。”他说完,就立刻坐下了。而他在介绍之时,已经觉察到了老徐家人吃惊的神色,私下里在不停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
夏恒瑞在徐天宇话音刚落,就接着说:“刚才天宇都介绍了,今晚就是我们两家第一次相聚,虽然我们都是全育人,但在豪云市我还是要尽地主之谊的,设宴吃饭不是目的,目的是请徐老爷子全家过来商量天宇和梦秋两人的婚事。天宇和梦秋,两人相爱十几年,中间虽然有分离,但他们现在又走到了一起,相亲相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经过我多次考验,我对天宇做我们夏家的女婿很满意,所以我已经同意他们结婚,婚礼订在三月八号,你们看看可有什么不同意见,说出来我们共同商量。”
徐荣光听完夏恒瑞的话,感到既吃惊又生气,不觉拿起筷子在餐桌上捣了两下,直言不讳地说:“这事天宇做得有些欠妥,既然都订好日子了,天宇回家怎么也得告诉我们,让我们有个思想准备。现在把我们接到这里,突然说要结婚了,结果我们一无所知,措手不及,非常被动。”
孙尚莲也是一脸不悦地说:“天宇这次回家,我就觉得他有事,可我三次问他,他都瞒着没说。这明明是大喜的事,结果现在才知道,我们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办了。天宇,你看你这事做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徐天宇感到了压力,被自己的亲人埋怨,他是不情愿的,于是他又一次站来说:“爷爷,奶奶,我们这次全家出来,主要是参加我们的三项活动,第一项活动是二月二十日,瑞福村村级集体企业开业,第二项活动是二月二十二日,我和梦秋投资的调料厂正式投产,第三项活动就是二月二十四日,参加我和梦秋的婚礼。这些活动,我和梦秋是认真计划好的,一切从简,不收取任何单位和个人的礼品礼金,活动用餐,也都是自助餐,你们只需要参加活动就行了,不需要做任何准备,更不需要花钱。”
孙尚莲不解地说:“你厂子开业不花钱我信,那结婚也不花钱就不可信了,总得下个聘礼什么的吧,还有上车礼下车礼,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