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上，林杏都没有过好。林杏哭，不仅仅是因为刘飘和郑泽峰戳她的伤口，更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好不容易要忘记的事情，又重新提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林杏肿着眼睛，红着眼圈来参加交班，早查房，却听见身后有不少病人在议论着艾滋病什么的。林杏心想，这下坏了，一定是郑泽峰说的话被患者听见了，所以这件事就在患者之中传开了。这对林杏来说，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这天下午，就有成群的患者来急诊科医生办公室闹事，要是林杏在场，肯定会被气得背过气去。

“你们赶紧把艾滋病医生交出来，当着我们的面，把她开除，否则我就要上媒体曝光你们，去法院告你们。”为首的患者很激动地对着莫思凡说道。

“对不起，这件事请我做不了主，请问你们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啊，而且你们说的是哪位医生我都不知道。”莫思凡在尽量小心谨慎地拖延着时间，希望这些人厌倦之后自己散去。

“你少给我打哈哈，就是那个昨天值夜班的医生，还有，我们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你这个做医生的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们到底配不配做医生啊！艾滋病，是传染病，要是把我们传染了，那我们还用不用活了啊，本来就有病，再被这个有病的医生传染。”为首的说话态度越来越差，说话的内容也越来越过分。

“你们误会了，昨天晚上对她是否感染艾滋病，我并不知情。但是你们可以放心，艾滋病是通过血液传播，性传播，母婴传播的疾病，在正常的医疗过程中，是不会传播的。”莫思凡这时候感觉到，这些人可能是为了要赔偿款来的，可能不会这么快就散去。

“性传播，也就是说你们医院的这个女医生不干不净喽，真的是什么医院有什么样的医生，我要求医院赔偿我们每人一万元精神损失费，并免费为我们做艾滋病筛查，若是发现我们之中有艾滋病患者，医院就应该负责我们一辈子。”那人说得理直气壮，他身后的患者们也跟着应和着，莫思凡知道，他们终于切入正题了。

“你们千万不要着急，连这名医生到底有没有感染艾滋病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更无法答应你们这些要求了，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这名医生感染艾滋病。”

“别装傻，装傻没有用，把那个医生交出来，交出来。”领头的喊了一声交出来，后面的都在应和着，这完全不像是二十一世纪的法制社会，倒像是古代时候哪家姑娘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乡里乡亲要抓她去浸猪笼一样，完全没有法律可言，没有道德可言。现在人们眼里的公立医院，就像是一块肥肉，一块大蛋糕，谁都想去揩油，谁都想去分一块蛋糕。莫思凡知道，这些来闹事的患者里，真正和林杏接触过的，只有寥寥数个，他们大多数甚至都不知道林杏长什么样子。他们只是想来要点钱罢了。

“你们把这件事提到院里去吧，我们急诊科这里解决不了了。”莫思凡想以此来抽身，不过却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