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风吹过,伴随着诡异阴森的怪吼,大院里落下片片竹叶松毛,几朵四月梅花无风自落。
境况立时变了样子。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对院负手而立,冷冷的道:“足下来的很快,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随着她话音落去,大院外随风落下一人,衣袂飘飘,然后木桩也似的插在地上,他空手而立,半白的须髯垂在胸前,仪态端庄,不怒自威。
举手投足间,俨然一副“笑览风云动,睥睨大国轻。”
这人有五十左近的年纪,手戳须髯道:“小女子不但乖巧,还聪明得很,你自知没有本事守住那只箱子,就假手于人将它送到吴礼手中去。”
白衣女子浅浅一笑,说道:“你量我斗你不过?”
长须者叹道:“能把分筋错骨手练到你这般境地,已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谓空前绝后了。在下自忖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若负箱子在身,就不是我的对手。”
这是实话,白衣女子不能否认,高手过招,最忌分心,若身负那只箱子,岂有不分心之理。只须一招有失,便招招受制于人。
她自己内力不如他,只有在分筋错骨手的招式上巧取,这是一丝一毫也大意不得的。不过她仍说道:“即便负着箱子,也未必就输给你,不过你既然知道了,为何不自己去夺回来?”
长须者冷笑道:“我没有这个本事从他们手里夺回来。你也应该知道我确实没这个本事强夺,不用说这话来气我,但我可以制服你后,拿你过去交换,这样就简单得多了。”
白衣女子眉头微皱,淡淡的笑道:“这个想法不错,但是阁下这份身手,已然武林罕见,江湖少有,定不在小女子之下,何言斗不过两个小子和一个女娃?”
长须者看她不像言语戏耍,便问道:“你可知他三人姓甚名谁?”白衣女子不知道,他也的确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长须者叹道:“你敢将这么个贵重的东西交给几个不知名的人,老夫佩服你的胆智。你把箱子交给他们,做对了一半,也做错了一半。”
“哦。”白衣女子显然惊讶了一下,然后就在等他解释。
长须者果然继续道:“矮个子的和那女娃武功平平,不足为虑,个子高一些的是易过新,武艺的造化就不可小觑了。箱子在他们手里,天下固然没人可以硬抢,但能智取的人就多了去了,是以对一半错一半。”
白衣女子之前曾听说过易过新的事迹,知他武功深不可测,马摆坪战寇宣,望乡楼解围,桑杨村斗四煞。于路为押镖人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麻烦,这时听他说出是易过新。咦的一声,显然是意想不到。说道:“你说他就是那个名动江湖的易过新。”
长须者道:“不错。”
白衣女子叹息道:“我眼拙且料错了,只道他是乐善好施,是爱打抱不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