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子很高，几乎是高出大家半个头。

四合院里的人，无论坐着的，还是站着的，全都以一种仰视的角度看着他。

他走到壹大爷边，随手抄起他手里拽着的那块手帕。

“刚才晓娥姐拿出的手帕，就是物证。

法律讲究的是谁主张，谁举证。

你们一个个说了那么多，居然就没有人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没人问的话，我来问。

老太太——”王阳微笑，整个人蹲到老太太身边。

他耐心地开口问道：

“您是怎么个看法？

小偷要不要抓？

您丢的那十块钱要不要找回来？

你是当事人，决定权在您手里。”

王阳这一波，把四合院里的人整不会了。

老太太在整个四合院的存在感很强。

四合院那帮住户表面都敬她几分，可这一切还不是因为老太太的烈属身份？

假若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农村出身的小老太，这些成天在嘴里捧着她供着她的邻里，还会这么尊敬她敬重她吗？

“王阳，没事儿你添什么乱？”贰大爷抄着手，蹙眉不满道。

他的爱人贰大妈开口帮腔——此刻她选择和长久以来一直压着自己爱人的壹大爷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就是！王阳啊，咱就按照你壹大爷说的这么办。别火浇油了。”

秦淮茹张开双臂，将两个女儿拢在身后，如同老母鸡护住两只小鸡仔。

她用了楚楚可怜地眼神，祈求地看着王阳。

她当然不相信、也不愿意去深究孩子到底有没有偷老太太钱。

这一招王阳可就太熟悉了。

在这种场面下，装一装可怜总是不会错的。

每每出事儿，秦淮茹就拿出她的这项技能，屡战屡胜，从未吃瘪。

可惜，他王阳可不吃这一套。

他怔怔地盯着秦淮茹的脸，后者接收到了他的眼神。

两股视线胶着到了一起，呲呲呲地在空中泛出了火花。

秦淮茹露出了期翼的表情。

三秒钟后。

王阳冲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秦淮茹：......

“贰大爷，贰大妈。”王阳别过脑袋，不再看秦淮茹，“您俩这么一唱一和的，可就不道了。

我现在问的是，老太太的意见。

您俩要没事儿，可以先不说话。”

贰大爷，贰大妈夫妻双双嘴角抽搐。

“王阳啊——”叁大爷想来帮腔，刷一波存在感。

可是话还含在嘴里，就感受到了王阳周身的低气压——这分明是让他闭嘴的意思。

叁大爷思虑一秒后，怂了。

看着王阳在一众禽兽面前如此袒护自己、尊重自己，聋老太太的那颗本已行将就木的心，热了，烫了，恢复跳动了。

程瑶贴心地给老太太端来一杯茶水，让老太太先润润嗓子。

呷了一口热茶，身体渐渐地暖和起来，老太太缓缓开口道：

“在旧社会，三只手是要被吊起来打的。

我的态度是，一查到底。

必须给三只手一个教训。

这次偷了我家，下次就可能去偷别人家。

不能给他再次犯案的机会。”

“啪啪啪。”

王阳率先拍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