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岱闻言沉吟了一下,捏着胡须忧虑道:“那曹操毕竟属我义军一脉,且被袁本初任命为奋武将军,若我贸然杀之,岂非与袁氏为敌?”
“主公放心,”王肱胸有成竹道:“我可趁夜打董军旗号前去行事,到时把曹营内所有人全部杀光,又有谁知道是我等所为?
就算有人看见,也可推为董军夜袭。”
“此计甚妙,”刘岱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记住,定要带回那小儿人头,我要做成夜壶解气。”
“诺,”王肱躬身出去。
……
中军大帐中的酒宴是喝不下去了,张邈乔瑁等各诸侯悻悻散去。
曹昂跟随曹操曹洪二人回到属于他们曹军自己的营寨。
此时曹营里空荡荡,原先有能容下五千军兵驻扎的帐篷,仅剩下了百十人左右。
其余死的死,逃的逃,这是曹操剩下最后的兵力了。
偌大的中军帐内,仅有曹操曹洪曹昂三人。
曹操铁青着脸道:“方才我等对那刘岱一通冷嘲热讽,固然解气,可那人毕竟身份高贵。
此番结下大仇,他定要对我寻衅报复,我等不可不防。”
“刘岱难道敢明目张胆前来?”曹昂问道。
“明目张胆倒不至于,”曹操摇了摇头:“可是如今你元让妙才几位叔父还没回来,我等营防空虚,他若趁机派人来偷袭,我等却也不好应对。”
随即,他侧首对曹昂郑重的道:“子脩,今夜你去张营暂住,等明日再回来。”
他从陈留己吾起兵,所以理论上属于陈留太守张邈的人。
刘岱就算敢冲他动手,但绝不敢冲财大气粗的地头蛇张邈动手。
曹昂听出来这是要让自己去避祸,连忙急道:“父亲,要不咱们一起去张营。”
“简直是孩童之言,”曹操语气严厉了起来,“我曹氏出身本就为他人所诟病,我唯以一腔孤勇行事,为的便是闯出一番悍不畏死的侠义之名。
如今敌方未动,我仅凭猜测便吓得躲入他人营寨寻求庇护,若传扬出去,我还有何颜面立于世间?
而子脩你不一样,为父不能让你身涉险地。”
“可是……父亲……”曹昂虽然只跟曹操相处半日,但曹操对他的慈爱之心却是能切身感受。
此时他不想丢下父亲,独自躲去张邈军营。
可曹操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骤然拔出长剑,厉声道:“你难道还敢不尊父命?
子廉,派人把他绑了去。”
曹洪知道兄长说的是气话,在旁边劝说道:“子脩,你须知道你父亲一片苦心,他是不忍心让你受半点危害的,你还是听话,赶紧去吧。
只要你离开这里,你父亲没有后顾之忧,方才可以放手一搏。”
曹昂见父亲执意如此,只得冲着父亲拱了拱手,“如此,儿谨遵父命便是,父亲保重。”
说完,他便大踏步走出了营帐。
事实上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正好去张邈那里找几个“普通军卒”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