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辉远听了便动情的说:“我们是通过老人成为兄弟姐妹的,我们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的相处要胜似血缘关系,你们有困难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但我要提醒你们一点,人要自尊自强。”张辉远说完便和吴姨走了,何文礼和佳瑞相互对视一会,都觉得愧对老人和大哥张辉远。佳瑞叹口气走进厨房,何文礼也不声不响的去收拾着房间了。
张辉远和吴姨回到家里,见吴姨下车有些迟缓,于是赶忙下车去搀扶她,吴姨难为情的说:“人老了不中用了,再加上佳瑞那个不靠谱的,我心里总觉得发慌。”
张辉远清楚,吴姨心里是对他为佳瑞拿钱觉得愧疚,于是说:“吴姨,佳瑞通过这次应该能醒醒味,你这也六十往外的人了,不要考虑的太多,现在保重身体是最重要。我没有兄弟姊妹,两个妹子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帮的。”
吴秀云听了还能说什么,点了点头说:“辉远,真是难为你了。以后我即便是相管也管不动了,由他们弄吧。我六十多了,你爸过年就正七十了,我们以后就的依靠你了。”
张辉远和吴姨进了屋,张辉远说:“吴姨,我爸给我说过他要退下来,也曾找过李书记,我觉得我爸并不是就想退下来。他这人不讲究吃不讲究穿,但他注重价值感。他从香港回来完成了他落叶归根,办冷冻加工厂完成他要为家乡作点事的心愿,现在他正是享受成就感的时候,我觉得让他退下来不太合适。这一两年,我总用没有合适的人推脱,其实也是想让他多干两年,好好享受享受成就感。不过毕竟岁数大了,我思量了想这么办,给他安排一个助理帮扶一下他,让助理处理一些日常事务,这样他也能腾出时间休闲休闲。”
吴姨听了非常欣慰,还能说什么?于是便风趣的说:“辉远,以后我和你爸保证服从你的安排。”
海丰村的三千亩稻田种植,现如今是由二十来个人承包,已实现了机械化种植及收割脱粒。基本实现了农业的转型,绝大多数农户已脱离农作,进入村办企业或搞个体经营。
李振宽他们这一代人已经步入花甲年代,他们虽然村里给一定数额的养老金,但绝大多数仍在不懈的在劳作着。李振宽搞蔬菜大棚已六年了,虽然身体尚可,但毕竟也是六十往外了。原来五十来岁就谢顶他,现在已经是只剩脑后的几根头发了。徐琢磨原被体态就小,现在可经过岁月的洗刷,更成了个干瘪的小老头了。
李宝胜的汽修厂经过几年的运营,可以说收入满丰厚,多次劝说父亲放弃操持大棚,可李振宽仍坚持干着,仍是原来舍力不舍财主。徐军在水产公司任职,家里还有个一定规模的鸡场,这徐琢磨仍不懈的干着。家里的柳编不仍,养鸡场的活时而还帮着操持着。唯有人家唐吉成能想得开,只从有了孙子,然后让唐玉波把木匠铺搬到木材厂,现在甩手不干转型专职带孙子。刘德忠也是,只从刘斌风波平息后,便把鱼塘和蔬菜大棚全交给刘斌他们两口子,但经济圈里仍掌控在他手里,其目的是给刘斌增加一些劳动强度,让他没有时间再出去消遣。
张辉远为使父亲能摆脱烦琐的日常工作,把贺厂长安排到村冷冻加工厂作父亲的助理,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父亲也确认贺厂长的能力,此后,厂的基本事务便叫贺厂长和马厂经管。
入夏的一个周日,张作栋来了兴致,让吴秀云准备点干粮和水果,说要领她去野游,并说要带上小娜和成安。张辉远问要去那里,张作栋打趣的说要领他们沿红崖河堤向南,先观赏河堤两岸景色,在去渔港看看,然后再去赶海观赏海景。张辉远听了说这来回近二十多里,别是两个孩子,就你和吴姨也受不了呀。张作栋说我们一天的时间,溜达着走不会累。杨明春知道是张辉远不放心,更不能拨了公公的兴致,于是说:“爸,要不那我也去溜达溜达。南河套的道你不是很熟悉,你和吴姨俩张辉远辉会不放心,要是成安走不动了我还能背他一背。”张作栋听了觉得也是,于是便说好。张辉远说用车先送他们去渔港,那样能少走不少路。张作栋说是不用,慢慢沿着红崖河堤走看着光景。
经过短时间的准备,张作栋一行五人便出了家门。小成安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催促爷爷快走,张作栋不时也跟着小长安跑两步。当他们来到红崖河堤也正赶上涨潮,浪潮一波一波的向上涌去,张作栋兴致的对吴秀云说:“现在是涨潮时间,估计十一点左右是枯潮时间,咱到渔港那里转悠转悠,然后吃完饭就可赶海了,我十来岁时经常跟着大人来赶海。”
杨明春也跟吴秀云介绍,现在赶海正是季节,在滩面可捡泥螺,沙蚬子还有牛鼻螺。小娜毕竟是十来岁了,不像成安那样蹦蹦跳跳,而是文雅的牵着奶奶的手,说是她最喜欢拾贝壳,贝壳漂亮五颜六色。吴秀云感慨的对杨明春说:“他爷爷是生在红崖河畔的,多少年的漂泊,他是在寻找过往的影子。人到了一定的岁数,老想着过去和童年。”杨明春看看吴姨领会的笑了。
海滩养殖圈的扩建,使围海的大坝像海滩延伸了几公里。原来海上的两块礁石,五块石和六块石与围海坝体交融一体,像是两位守护坝体的使者遥相呼应。张作栋指着两块礁石感慨的说:“这两块礁石我记忆犹新,小时候跟着家人来赶海,饿了便上这礁石上吃点东西,现在一想就像是昨天。”
中午,潮水退去。吃了点东西的张作栋,挽起裤腿手提网兜便兴致勃勃的从堤坝走下,进入正式的赶海阶段。小长安见宽敞的海滩,一些格式各样的小蟹子跑来跑去,于是便挣脱杨明春的手,随心所欲的去追捉它们,不一会儿便弄得便是满身烂泥。杨明春为使公公开心一些,因此小成安便始终她照顾着。
张辉远下班后见父亲他们还没回来,于是便开车去沿南滩路迎接。当他看到他们疲惫的样子时觉得好笑,小长安已趴在杨明春的背上睡了。张作栋虽觉得疲惫,但还带有兴致的跟张辉远介绍这次赶海的收获,杨明春看公公一副认真的样子,再看看今天的那点点收获,再看看公公,只是捂着嘴忍不住笑。可张辉远却不厌其烦的听着,并时而做出解释。
董春兰只从马二嫂领着去做了检查,拿草药回家煎服后,还真没出仨月就怀孕了,这下侯二可张罗起来了。他从船上拿上海货,乌鱼和一些海螺来到丈母娘那里。丈母娘得知闺女怀孕自然是挺高兴,可没想到侯二要丈母娘去他那里,说是董春兰怀孕要她去伺候一段时间。这下丈母娘听了犯了难,便说:“这时间有点反应不要紧,要是不能上班就在家歇几天,等过了反应期去上班也行。再说现在家也仍不了,你弟弟的孩子也没有人看。
侯殿文这人的特点爱显摆,这些年在船上收入高,加上又搬进了新的二层住宅,现在以前大不一样了,自然在丈爷门那面也有了身价,头几年小舅子结婚时还曾用过他钱。他记着他在要结婚时,丈母娘为要东西卡了他一年多,此时,他便越发的想在丈母娘面前显摆一下,于是说:“现在吃住花钱我们都不愁,就是愁这少人手。你这脱离不开,那我就想办法雇个保姆吧。”说着便抬腿要走。
丈母娘一看这女婿像是生气了,这也不大好拨面子,何况还常吃人家给的海货,还用了人家不少钱。于是无奈的说:“殿文,那这样吧,让你弟媳妇儿在家呆两天照看照看孩子,我去你那里先照顾她两天。等她过了反应期我再回来,到时候我在给她去伺候月子。”
第二天董春兰见母亲来了显然是挺高兴,可经母亲一说,知道侯殿文叫她来伺候她的,于是说:“你看殿文这人,怎么考虑事这么简单,你说叫你来家里怎么办,俺弟媳妇还要耽误工。我这又不是坐月子,怎么还要人伺候,这让弟媳妇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