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人没有回答，可他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出卖了他。

“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苏玄威严道：“那就由本官来宣布吧。

“你当街刺杀朝廷命官，按照大周律法，应处以斩刑，诛夷三族！”

其实，刺杀朝廷官员本身，不算是什么大案。

即便得手了，那也不过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罢了。

可如此举动，却是对朝廷律法的蔑视，对皇家威严的挑衅。

如果这件事情都不严厉处罚的话，以后谁还会惧怕皇帝，谁还会听命朝廷。

因此，对于刺杀朝廷命官的行径，才会有诛夷三族的重典。

为的，是杀鸡儆猴，震慑宵小。

不然，今天有人刺杀官员，明天就会有人刺杀皇帝。

“你刚刚讲，你什么都不会说，对吧？”

苏玄漠然道：“既如此，到了下面，可别怪本官没给你机会。”

语罢，苏玄转头便是离去。

“不！大人！我说！”

黑衣蒙面人将锁链拽得“哐哐”作响，惊慌道：“大人！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玄停住脚步，转身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黑衣蒙面人神情严肃，沉声郑重道：“大人只要能保我性命，我可让大人从此平步青云。”

苏玄可以说，这话他已经听过一遍了吗？

只不过，这两人的方式，好像截然相反。

苏玄向前迈出两步，走到黑衣蒙面人身边，皱了皱眉道：

“你不会是想说，准备在你家主人面前，举荐本官吧？”

“大人说得正是！”黑衣蒙面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但突然，他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一变，戒备地望向苏玄。

对此，苏玄嗤笑地摇了摇头道：“本官奉劝你几句。

“你还是别妄想再见到你家主人。

“更别妄想等他来救你了。

“因为你家主人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你凭什么这么说？”黑衣蒙面人仍旧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

苏玄轻声一笑，凑近黑衣蒙面人耳边道：“就凭本官知道，你的主人，是户部侍郎钟呈。”

听到这话，黑衣蒙面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大了双眼。

没错，苏玄一早就猜到了，黑衣蒙面人的主人正是钟呈。

只不过，派他来刺杀自己的。

或者更准确地说，派他来教训自己的，并不是钟呈。

苏玄顿了顿，又补充道：“本官还知道。

“钟呈如今去了固州赈灾，让你来对付我的，是钟钧，对吗？”

钟呈还不知道苏玄已经掌握了他的全部罪行。

国子监同样也不知道苏玄就是《登高》的作者。

此二者，都没有刺杀苏玄的动机，也没有这个情报。

而反观黑衣蒙面人。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要对苏玄下杀手。

否则的话，偷袭之时，他就可以凭借武道八品的罡气，远距离将苏玄击杀。

之后的近身作战当中，黑衣蒙面人也是一直在瞄准苏玄的四肢。

这就充分说明，他的目的，不是杀死苏玄，而是伤害或者羞辱苏玄。

对他出手，却又不取他性命。

苏玄记得，曾经有一个人，也这样做过。

而这个人，就是钟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