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的瞻仰，”摸了摸白毛美少女的脑袋，苏树认真道，“我下线时，扫了一眼P站的话题相关，325条推文里面，有294条都是各种吐槽开场就掉线的、被吓尿裤子了的、哭着要退款退货的，只有零星的个位数说自己通了关，还不排除钓鱼的成分。三十分钟能过掉新手教程，放眼整个开服大军，已经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芥姐你这已经恐怖如斯了。”

“哼哼……”芥夏那被遮住的眼睛眯成了猫咪一般的细线，“那是自然。”

“既然有了你这么一位得力帮手，事不宜迟，三分钟就快到了，我们也该开始行动了。再继续蹲在这儿不动有被判定为「消极游戏」的风险，那是要扣经验值的。”

“好说，就让芥姐来罩着小春你！说起来，你那惊吓值……”

“嗯，一直都是零。”苏树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失望或遗憾的表情，只是耸了耸肩，“你也知道，老毛病了。”

“……你这态度，让人都不知道该安慰还是羡慕了。”

言虽如此，这话本身就带了宽慰的意味，即使在恐怖游戏里面能淡然自若，也不是什么值得羡艳的事，因为其代价……太过不可捉摸了。

「无法感受到任何恐惧」，这样涉及神经领域的疑难杂症谁也说不准，既有可能一生平安无事，也有可能下一秒就脑溢血猝死。芥夏觉得自己要是隔在苏树这立场上，那怕是得惶惶不可终日了。只不过，得了这病，似乎是想要紧张也紧张不起来的……

唠完了家常。

两人便顺着眼前这走廊开始并排前进，刚走出没几步，主线任务便刷了出来。

【主线任务已触发：】

【一、逃离被废弃的精神病院（0/1）】

“不是医院，而是精神病院么……”

任务内容透露出的信息十分有限，苏树也只这么念叨了一句。旁边的芥夏，则更觉渗人了，按照一概的经验，任何和精神病院有关的事件……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事儿，且都比较吓人。

除去那些东倒西歪的轮椅以外，这条精神病院的走廊上没有其他多余的物件，其两面的墙壁上，也不存在任何的门窗，或是医疗机构里常会出现的、那种有关于健康知识的宣传海报，而是除了粉刷以外一片洁净……洁净得有些反常。

“……不对劲啊。”

苏树抬眼瞥了一眼头顶那不时闪烁的日光灯管，顿住了自己的脚步，开始仔细地观察起两侧的墙壁来。

见此情形，芥夏不由问道，“小春，怎么了？”

“看有没有水泥浇筑的痕迹，”苏树一边顺着墙线观察一边道，“这里是「被废弃的精神病院」，说明废弃之前曾经被人使用过，另外，精神病院属于治疗机构，人口流动不可能少，对供暖通风更有专门的要求。

“然而你看，这走廊二十多米一扇门窗都没有，也看不见任何的通风管道，现实里不太可能会存在这种脑瘫的建筑结构，不然水暖电审核得被请去喝茶。如果没有被封起来的痕迹，那很可能说明……”

这样说着，苏树很快就扫完了一圈，转而道，“还真没有。”

银发美少女下意识追问道，“……说明什么？”

“说明，为了把我们给困在这里，某种灵异力量干涉了环境。”苏树瞥了一眼队友，“那不然呢？”

“你别吓我！”芥夏的惊吓值小小地向上一窜。

“没关系，我在这儿呢。即使真有鬼，那也得先吃我一撬棍再……”

苏树这安抚的话还没说完。

……吱呀。

不远处的一只轮椅，突然间动弹了一下，在这幽寂的环境中，声响极为明显。

“谁！？”

芥夏一惊一乍地转过头去，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

苏树顺着声响的源头望了过去，只看见一张空空荡荡的，布满灰尘的轮椅，伫立在走廊的正中央，面朝着这边，笼罩在晦暗的灯光之下，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

“春春春春……你听到了吗！？”美少女此时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嗯……我当然听到了。”苏树虚着眼道，“很明显，刚才它动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张轮椅，之前分明对着左边的墙壁……”

四下无人。

而以这张轮椅的重量和体积，也不可能是被什么老鼠给撞动了，更何况这条走廊上，根本就没有缝隙可以藏老鼠。

那么，这难道是……

闹鬼么？

苏树径直走了上去，靠近了那张轮椅。

轮椅确实是空的，属于医院里常见的那种样式，带有两个可以用手推动的轮胎，帆布椅面布满着厚重的灰尘，明显在这里置放了许久，无人使用。一眼看上去，完全稀松平常，即使苏树接近了它，也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

“不对劲。”

苏树皱了皱眉，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

“芥姐，过来看看这张轮椅，有没有什么发现？对了，你那眼罩……”

“只，只是装扮而已，不影响视野。”

芥夏从苏树身后慢慢缩了出来，瞥了一眼眼前的轮椅，被蒙住的面庞之下，神色稍微有些怯懦。

“小春，我总觉得……有点发毛？”吞咽了一口唾沫后，她断断续续地组织起自己的语言，“要，要具体形容的话，就像是……像是有人在盯着我看一样。”

果然吗？

事实上，苏树自己也感受到了一种令人发毛的被注视感——像是有人正坐在轮椅之上，用饱含恶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然而……椅面上却空无一人。

但既然队友也有相同的感受，那说明这不太可能是错觉。苏树直接从行囊里掏出撬棍，一棍子朝椅子上的空间猛挥了过去——然后挥了个空。

打不到？

望着这张空荡荡的轮椅。

苏树沉吟了片刻，直接伸手朝椅面摸了过去，除了椅子本身以外，他仍旧触摸不到任何的东西，仿佛面前置放着的，只是一张普通的、无人使用的轮椅而已。

然而……那股令人发毛的、被注视着的感觉却并未消失。

“……用手也碰不到吗？”

砰！

苏树当即化身带恶人，一脚直接把轮椅给踹翻了，吓了身后的美少女一跳。

而就在轮椅被踢翻的同时。

那股诡异的、令人发毛的注视感旋即消失了，仿佛轮椅上原本坐着的“某种东西”，随着轮椅的倒塌，也一同离去了。

然而……就在此时。

滋。

滋滋滋……

头顶的日光灯管，突然间毫无征兆地闪烁了起来，明灭不定。

紧接着……

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伴随着某种湿黏的、好似鞋底粘着口香糖在奔跑般的诡异声响。

倒塌轮椅前方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枚血色的手印。

紧接着，一连串渗人的血手印迅速在地面上浮现，并以令人反应不及的速度，飞快地一路延伸，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

“啊啊啊！！！！”

芥夏发出了一声尖叫，下意识地便要往苏树怀里钻……料不防，却被两只手给按住了肩膀。

“冷静……芥姐。”

略一安抚后，苏树沉吟言道。

“现在流行无女主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