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墨走进书房,薛瑶忙起身见礼,画眉亦随后行礼,展颜笑笑又拉薛瑶坐下道:“谢瑶姐姐呢,大哥这回大获全胜,瑶姐姐的平安符也能记上一笔功劳了!”
一面笑言一面不住给展墨使眼色,薛瑶听了展颜话时早把头微垂下去,似羞似怯地瞧着小几,展墨瞧展颜几眼,走到案前拿起平安符。
“这会儿想起来了?这样重要的物件,走的时候也能忘!”展颜随着展墨转身,面朝展墨,依旧不住对其眨眼,面上仍带笑道:“近墨者黑,大哥同二哥处久了,倒学着二哥的冒失劲儿了。”
展墨拿了平安符转身看向展颜道:“颜儿冤枉铭儿了。是我走前自个解了放着的,”又转向薛瑶道:“薛小姐好意展墨心受了,平安符非至亲不可效,展墨惶恐不敢受,特物归原主。”言罢双手捧了递到薛瑶面前。
展颜小心翼翼转了头看薛瑶,她白净的面上因忽的又急又羞涨的通红,虽是垂头低目,展颜尤能瞧见眼眶红了一圈。
“展公子,你......!”画眉见状冲展墨高声斥道。
“画眉休得无礼!”薛瑶连连眨眼,强自将眼中泪花儿憋了回去,缓缓深吸一口气拦下画眉,话中犹带哽咽。抬了头起身与展墨对面而立,又微微深吸气,面上扬起些笑意,教淡红的眼眶映衬的我见犹怜,接了展墨手中平安符于手中道:“是薛瑶失礼了,幸得展公子指教方不教人笑话了去,这厢谢过公子。”言毕,屈膝向展墨服身行礼。
随着二人一道站起,展颜心里又是惊又是疑又是气又是急,因着展墨今日这般举措惊讶不已,又气展墨如此不顾薛瑶女儿家的脸面,又替薛瑶急得难耐,一时大声冲展墨道:“大哥,你做甚么!薛小姐一番好意,平安符护平安的,谁说......”
“颜儿!”展墨打断展颜,声音虽不大,话出尽是不容置喙。
“薛小姐多礼,是展墨无福得护。”
薛瑶冲展墨轻笑,淡的似院里秋风,微过无痕,又对二人道:“出来也好些时候了,想来大哥同展公子应是商谈已毕,是时候回府了。”
展颜忙道:“近午时了,用了饭再走罢!”
薛瑶摇头轻笑,这回笑的缓和些道:“不了,父亲还在家中候着呢。若得了空,妹妹可来我府上寻我,咱们再说话。”
晓得她这是羞愧,只想回家中去躲起来才好,展颜亦不多留,只道:“你且等等,这会子下着雨呢,我去寻了伞来。”
“我去罢。”展墨道。
“不牢费心,我晓得去。”展颜瞧也不瞧大哥一眼,转身便出去,薛瑶冲展墨点头示意告辞,亦跟着出了书房。瞧着几人出了屋子放下帘子,展墨清冷的眸子略过几丝苦涩,恰似这滴滴秋雨一般的凉意漫延周身,终是叹了气,亦随着走出去。
展颜已取了伞出来,画眉接了一把撑开遮了薛瑶,展颜自个撑了一把。临出门,薛瑶下意识瞧一眼展墨,他亦似是欲一道,却不见他手中有伞。倏地又回转了目光,暗道自个莫要顾他。
这样一下展颜亦瞧见展墨手中无伞,他来时既已落了雨了,怎不见撑伞?方才寻了大半屋子只翻出了两把伞来,思索一回,却闻展墨道:“我先去了,你同薛小姐慢些走,小心地滑。”言罢竟自个先走了去。
虽是秋雨,雨势却是不小,几步路便能瞧见衣裳沾了雨渐渐染湿的印子,展颜猛摇摇头,去看薛瑶,薛瑶忙敛了面上几丝担忧,冲展颜笑笑,三人亦望正屋行去。
“砰”一声,冒着热气的碗教人重重敲在案上,浓稠的姜汁味儿登时萦绕周身。
案上低头瞧公文的人偏过头来,看眼前之人无甚好脸色,又移目光至桌角姜汤上,只静静瞧着,亦不言语,亦未再看公文。
“快趁热喝了罢。”展颜冲他道。
展墨抬头瞧一眼展颜,放下手中公文,端了碗几口饮尽。
嘴边的话脱口语出,展颜又忽的不知如何开口,便转了身要回去。
“你几时同薛小姐这样好了,倒为着她恼起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