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悦滑行的时候,总教练一边查看电脑上显示的数据,一边观察汤悦的技术动作,同时也在跟旁边那个戴口罩的人聊着什么。
“起跑反应可以,前三步加速频率把握得也不错。”
“滑行线路控制不错,基本是最优线。”
“这技术动作有点像早些年半岛那边男队的,姿势低,弯道步伐也像。”
说话间,汤悦已经滑过了两圈。
“不过她动作扣得没有半岛男队细,途中滑技术动作有点粗放,扣一扣成绩还能再上去点。”
“耐力不错啊,四圈再加速提升曲线游刃有余,后期应该还留了力。”
“她平时应该有锻炼,体能储备不错,小高原上成绩不会比上次在平原出的成绩差。”
进入最后的冲刺环节,汤悦眼里只剩下了雪白的冰面,以及她已经滑过十一圈的,几乎重叠的划痕。
经过了上午一整堂的训练课的训练后,冰面其实已经不是那么适合用作速度测试了。
如果按照冬奥会标准,一块短道速滑标准冰面的温度应当控制在-6至-7之间,看似只有1°的差别,对选手而言冰感却有非常大的差距。
比花滑冰更低的温度,是因为速滑刀的长刃需要更硬的冰面给其提供力度支持。
而现在的冰面,可能温度在-5左右,介于花滑冰与速滑冰的温度之间,没有维护的冰面对速滑这项运动而言已经有些偏软了。
最直观的反映,就是蹬冰时的反作用力。
好在,汤悦并不是专业的运动员,这种反作用力与大多数比赛用冰不同的触感,并不影响她的发挥。
反而,比正常比赛用冰温度高更‘柔软’的冰面,让汤悦之前留下的滑行痕迹更加的清晰,反而让最后冲刺阶段容易失控的滑行线路趋向一种风险更小的姿态。
或许,这就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吧。
冲刺圈滑行轨迹与之前的途中滑轨迹差距并不很大,即使有冰面的助力存在,也说明了汤悦对于滑行路线的控制非常不错。
弯道转直道,汤悦再次咬牙加速,双腿尤其是大腿部分的肌肉火热发烫,这可能是她滑过的最快的一次一千五。
大约是因为整个滑行的过程太过专注,冲线以后想再控制自己进行减速,已经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她只来得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位,以一个不那么疼的姿势撞上了护栏,然后大喘着气坐在了冰面上。
太累了,从参加年殊原的演唱会被竞争对手买黑通稿,到现在来滇省莫名其妙地被测试,汤悦有点身心俱疲的意思。
正常情况而言,她是应该去关心一下她刚才的成绩。
但她实在提不起这心思,只想在地上静静地坐一会儿。
如果说滑行过程中极限加速时大腿肌肉的感觉是灼烫,那么在整个人松下来以后汤悦的感受就是酸麻与疼痛交织的极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