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冷汗顺着脸庞滑落,他现在很确定自己进入了某处灵异之地,绝对不可能还在现实当中。
他想到了鬼公交。
那辆车就可以穿越某种界限到达灵异之地。
而灵异之地的凶险程度,绝对是呈几何倍数上涨的。
“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没有鬼域的话,根本就做不到。”
“不对,即使有鬼域,恐怕也….”
他突然想到了敲门鬼。
老爷子停留在了五楼阶梯上,甚至鬼域都无法影响到六楼的原因已经明了。
六楼女厕,甚至是整个楼层都不存在于现实中,老爷子无法找到进来的路。
蓦地,
许墨发现其中一面墙和另外的三面墙不一样。
它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墙体。
因为在它的正中间,有一扇破旧的铁门。
上面满是铁锈,像是放置了很长的时间,从来没有开启过。
这扇门就突兀的出现在了墙壁中间,严重破坏了这面墙的整体性。
墙壁上蠕动的肉糜在门框附近游走,在尝试着织结成一个整体,但是下一刻,门框就会微微泛红如同烧红的烙铁,将肉糜逼退,阻止它的动作。
周而复始,在无尽的重复着。
感觉这面墙是被人生生卸下了一部分,然后用这扇门强行填充进去。
仿佛是为了防止这面墙重新合拢一般。
“这扇门,会是通向现实的吗?”
“还是说,仅仅只是为了阻止墙体闭合。”
许墨脸色死灰,这种情况意味下,他拿不准这扇门是否是生路所在。
还有可能,它是通向另一个未知的道路。
同时他还发现,鬼手正是从其中一面墙壁中伸出的,就像是长在墙壁上一样。
那面墙距鬼头颅足足几十米远,鬼手就这般凭空跨越过,骇人听闻。
“所以这墙壁才是鬼手的本体么?”
许墨暗暗心惊,这个体型也太大了。
而且也不能保证墙壁上只会有一只鬼手,要是像杨间驾驭的鬼眼那样,能够不断增值,那就很绝望了。
而此时,
长时间悬停的鬼手动了,
它猛地下扣,干枯的手掌直接扣向鬼头颅。
几乎在同一时间,原本蜷缩在蹲厕角落的脓血再次沸腾,配合鬼手上下夹击,同时向鬼头颅袭去。
啪——
鬼手稳稳地扣在头颅上,而脓血在顷刻间也将整个头颅覆盖。
这一刻,两只鬼在同时出手压制这颗头颅。
在这种压制下,
原本将此处空间完全照亮的墨绿光芒,再次变得微弱,黑暗从四面八方袭上来将这里笼罩,仅在头颅所在的几米内留下点点光亮,就像微弱的烛光。
“这是我刚进来时看到的样子。”许墨想到。
确实,这正和他刚进来时看到的一样。
墨绿光微弱朦胧,摇曳着像一抹烛光,仅能照亮附近很有限的范围。
“所以,鬼手第一次消失,也是和脓血一起,在压制着鬼头颅?”
“如果它离开太长时间,鬼头颅就会失控。”
许墨了然,不仅是鬼手在压制鬼头颅,就连脓血都一样。
这就能解释先前在走廊上,即将复苏的脓血被突然打断,应该就是这颗鬼头颅的缘故。
“而之所以鬼手再次出现在我肩上,恐怕是因为手机里这敲门声。”
“敲门声会打破平衡,让它不得不来进行压制!”
许墨在这一刻获知了真相,心中却无比沉重。
他现在状态很不好,鬼手虽然已经离开,但残存的厉鬼之力依然在体内,手肘往上到左肩,仍然覆盖着骇人的灰褐色尸斑。
而且他身体各处隐隐浮现了很多灰褐尸斑,这是厉鬼之力在扩散。
不仅如此,刚才鬼头颅拉他进入幻境同样造成了伤害,大脑像被棍子狠狠地抡了一下,剧烈疼痛。
他的口鼻间有腥臭的污血溢出,暗黑色的,带着浓烈的腐臭,像放置了很多天已经腐烂了一样。
更何况,还有敲门鬼的录音也在侵蚀着自己.......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忽的,
许墨猛地一惊,
因为,敲门声停了,而他并没有主动关闭这段录音。
他赶紧看向手机,发现手机已经腐烂,就像人的器官腐烂一样,还散发着尸臭。
心底有些绝望,这是他用来制衡厉鬼勉强自保的手段,现在没有了,自己的生机已经很渺茫了。
“拼了!我必须要驾驭一只厉鬼才能活下去!”
许墨紧咬着牙关,目光飘向前方对抗中的三只厉鬼。
“三只鬼处于对抗的平衡状态,也许,现在就是我的机会!”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能否驾驭一只鬼,但是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不得不选择冒险尝试。
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死在这里。
只是等死和主动去死的区别。
他慢慢挪动步子,向着三只鬼慢慢靠近。
他在犹豫要选择驾驭那只鬼,鬼手,脓血或者是鬼头颅。
思来想去,他决定尝试驾驭鬼手。
因为鬼手连接着墙壁,如果能够成功驾驭鬼手,没准能够通过墙壁上的那扇门离开这个地方,这算是最优解。
而鬼头颅的作用是制造幻境,现在来说用处不大。
但是他猜测若是墨绿光浓郁到一定程度,也许能够将幻境变成现实,那简直就是鬼域一样的存在。
还是极高层次的鬼域,因为若是在制造的幻境中复活,现实中可能也会如此。
某种程度上相当于重启了。
“现在鬼头颅无法展开鬼域应该是受到了压制的缘故。”
至于那滩脓血则是被他摒弃在外,现在这个境地,它的作用不是很明显。
就在许墨思考如何驾驭鬼手的时候,教学楼的某处发生了变化。
五楼的最后一步阶梯上。
老式连体长衫的老人正僵直的站在这里,它浑浊的眼珠一片灰白,没有一点色彩。
它就直直的立着,没有任何动作,但却无比的恐怖窒息。
突然,他动了。
僵硬的身子跨开了极小的幅度,它来到了六楼。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就像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这不是活人能够发出的声音。
它一步步迈过走廊,来到了女厕入口,里面同样是黑漆漆一片,这种黑与他身后的黑暗不同,这是一种空旷类似于虚无的黑。
老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着,灰白的眼珠死死地钉在里面。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它。
最后,它僵直的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浓稠死寂的黑暗淹没了整个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