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大理寺在天香楼查抄所得胭脂果真含了那龙吟草与魄琵,皇帝震怒,这下兴国公府虽大喊冤枉,但物证确凿,有口难辩,判了满府黥面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太后沉疴日重,眸中已没有往日锋芒,倒现出丝丝浑浊来,而面前的皇帝轮廓坚毅,眼神明亮,哪里还有那个事事都会说“单凭母后做主”怯弱模样。
太后忍不住咳了两声,缓了缓,说道:“皇帝定要如此绝情么?”
皇帝面色不改,说道:“母后此言何意?”
太后冷哼,说道:“这兴国公府好歹是皇帝舅家,皇帝便这般不讲情面了么?”
皇帝面色一沉,说道:“戕害皇嗣,朕不曾将之满门抄斩便已经是念了母后的情了。”
太后“呵呵”冷笑,说道:“到了这个时候,皇帝还要做戏不成?这兴国公府,不,是整个刘家,也包括哀家,不是一直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么?”
皇帝垂眸,说道:“母后言重了。”
太后说道:“这些年也亏得你都忍得下,先帝曾说,皇帝会开创大宋盛世,那时哀家不信,现在,哀家信了,这般忍辱负重的皇帝,怎会不会成为一代明君?”
皇帝依旧从容,面色无丝毫改变,说道:“谢母后夸赞,皇儿定不负母后栽培。”
太后“哈哈”大笑,说道:“哀家要强了一辈子,罢罢罢,天不容哀家,哀家不怨。”
皇帝说道:“母后好生将养,皇儿告辞。”说着施施然起身,拂了拂身上褶皱,转身而去。
宫门缓缓关上,宫内陷入昏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