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导,这里我有不同意见。”一年接触下来,唐秦发现,跟袁氏兄弟不用客套,直接说问题就行。
“我是说,富安和差拨的死法,不能一样,如果都是被林冲刺死,那就雷同了,前面我们铺垫了那么多,后面高峰的时候来了,就象攀登时,也要一级一级地走……”
“哦,唐导的意思就是富安和差拨不能一个死法,富安是刺咽喉,差拨是刺后心……”袁祥仁仔细地解释着。
袁和平却知道,唐秦有自己的想法,他对两人的这种死法不满意。
唐秦是谁,走哪学哪,袁家班这些招数,唐秦大半都学去了,现在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可以借助于器物,比如木栅栏,石凳……”唐秦说出一个大体的方向,具体动作还得二袁来构想。
“借助器物?”袁和平的眼里打量着这片火海,火海之前,是木栅栏,还有独轮车……
“借助器物,笔法不同,就象作画一样,我们这不是写意,是描摹,周围的环境不可不用……”
袁祥仁翻看着剧本,还有原着。
林冲杀差拨、富安,原着如此写:林冲举手肐察的一枪,先戳倒差拨。
陆虞候叫声:“饶命!”吓的慌了手脚,走不动。
那富安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戳倒了。
剧本却如此写:差拨抱头要走,林冲一枪戳去,差拨哼了一声,仆倒在雪地上,呻吟着直喊饶命。
富安吓软了腿,跪在雪地上:“教头,饶……”陆谦要抽刀。林冲:“别动!”陆谦定住了,一动不敢动。
富安要起身逃跑。林冲一枪从富安后心戳进去。富安栽倒了,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林冲抽出枪来,对陆谦怒目而视。
差拨在呻吟着,血从枪口涌流着。
“您说,要他们怎么样死?”袁祥仁看着大火,火花把三个人都映红了。
“你看啊,陆谦又在林冲手下偷生得几个回合,富安乘林冲和陆谦对峙之际,忍痛立起身来,拔腿就逃。”
唐秦仿佛此时化身林冲,林冲背后长眼,一枪击在富安身前木杆上,木杆断为两截,截住富安。
“好,这一枪,声势有了。”袁祥仁拍掌大笑。
“再接着,林冲横过枪杆连着两拍,然后一跃而起,一记膝顶,重重击在富安前胸,富安闷哼一声,再次如断线风筝般弹飞,撞翻一块石碑,石碑断为两截,富安喷血而亡。”
袁和平不说话了。
对比唐秦的说法,可以说原着、剧本,都是辣鸡。
为嘛?一个字,呆。
杀差拨、杀富安,都是复读机:一枪戳去。
而唐秦设计武打场面,借助器物,笔法不重。
一是林冲杀法不同:杀差拨是一枪戳去,杀富安则是一膝顶去
二是两人死法不同:差拨是挂在木栅上死,富安是撞裂石碑而死。
三是差拨是一下便戳死,富安是先被脚蹬、后被膝顶,先被石凳压,后被石碑撞,中间还挨了枪杆子两下横拍。
这段儿出场的器物有木栅、石凳、木杆、石碑。
“这样算来,这场打斗就精彩了。”袁和平自失地一摇头,“唐导,我怎么感觉,我们兄弟快要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