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与现实往往是相反的,正好比老头一心希望安歌留下来,但安歌却非走不可。
为了治好安歌的伤,老头可是费尽了心血,虽然两人相识的时间不算久,但彼此间的信赖却是不言而喻的。
今天的天很深沉,让人觉得莫名的压抑。
“臭丫头,今天没兴致就先不练了吧!”
安歌在寒潭边上盘膝而坐,由于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她也只能练练耐力,沉沉性子。
每天除了背心法,记招式,就是在这静心打坐。
无忧无虑的日子谁都想要,可是又有谁能真的放开一切久居于此?
安歌本为赤焰雪莲而来,从没想过要在这里住下。
“老头,你说我来这里多久了?”
“十来天了,怎么了?”
“没事,问问。”
“出去也不是没办法,若你轻功好的话。”
松口对老头来说很难吧,他原本想一直隐瞒,可是这里太过寒冷,她一个没有武功的姑娘在这里实在难以生活。
安歌看着老头渐渐落寞的眼神,自知是自己伤了他的心,老头对自己怎么样,她傅安歌又怎么会不知道。
“老头,你愿意离开这里吗?”
“我在这里生活了七八十年,已然是个洞中野人,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早就没有什么留念了。”
“丫头,江湖向来混浊,若你仍有留念我也不强留,老头只希望你不要太善良。”
老头语重心长地说完,然后独自进洞里面去了。
深谷里的风井然有序地在谷底盘旋,头顶的天也不过一只眼的宽度,墙是琉璃瓦,壁是银冰针,只有心是鲜红的、冒着热气。
安歌突然扑腾一声跳进寒潭里,冰凉的水瞬间穿透衣衫,浸湿皮肤,入侵骨髓,安歌握紧双拳,用尽全身的力量抵抗这刺骨的冰冷,人大概也只有在这样极致的情况下才会更清醒更拼尽全力吧。
这时,纷纷扬扬的雪花越下越大,一个黑影从空中落下,他落在寒潭的水面上,脚尖轻轻一点,将安歌从水里捞了出来。
已经冻得唇色发紫的安歌早已没了意识,心里明明白白,眼前却模模糊糊,只依稀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具。
“什么人?”
老头从洞中飞出,如一把剑,直直地刺向那黑影,之间那黑影一手扶着安歌一手接老头的招。
老头尝试着从那人手里夺过安歌,可那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坚决护着手里的人不肯放手。
“看得出你并不会伤害她,既然都是为了一个人,我们何不罢手?”
老头明显占上风,只是安歌身体虚弱,在打下去只怕她会受不了。
两人很有默契地收手。
老头招呼着那人赶紧进山洞里去,以免安歌受寒。
那人虽然戴着面具,可还是不难看出他对臭丫头的紧张,应该不是一般人吧。
而那个人却丝毫没有顾及老头,自顾自地给安歌疗伤,驱寒,然后脱下自己的黑熊大披风披在安歌身上,老头用武功点好洞内的柴火,安歌的身体才慢慢有了温度。
“敢问阁下是哪位?”
“南宫牧。”
“不知前辈何方神圣?”
“神圣不敢当,老朽雾里仙。”
“噢?”
南宫牧回过身看着老头,头发尽白,虽皮包肉瘦,可骨架却依旧硬朗,确实有大家之范。
“传闻天山派第一任掌门有一师兄,死于雪崩,看来传言有误啊。”
“呵呵,逍遥阁果然名不虚传啊!”
两人相视一眼,虽无其他,却仿佛胜负自在冥冥中。
老头从袖子里拿出半朵雪莲,只是那雪莲鲜红胜火,晶莹透亮,与平常雪莲大有不同。
“赤焰雪莲?”
“正是。”
老头走到安歌身边喂她服下这半株雪莲。
“我先前已经悄悄给她吃了一半了,正愁没机会喂她剩下这一半。”
“那她武功怎么回事?”
南宫牧从水里将她捞起那一刻他就知道安歌没了武功,她的气息弱得如一普通人。
“如你所想。”
“因为尸毒?”
“不错,江湖险恶,她不适合。”
南宫牧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怀里的安歌,一字一句地说道:
“适不适合由我说了算。”
“你以为她会跟你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