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场面,却渐渐出乎众人意料。
李宴必是骁勇不假。
然而想拦截荀王的阔袍侍从,李宴总被一软剑紫衣女子堵住去路。
从院前追到院子花坛里,李宴滚碎了一地花圃,剑风每每到闫罕身侧,就被紫耄截住。
纠缠间,闫罕怎么也逃不出花院,亦被李宴震碎了腿。
一柄剑,再度朝闫罕飞来。
李宴整个人,自上而下,欲要刺杀在地的闫罕。
被李宴击远的紫耄再度飞奔而来,一把剑生生拦住了李宴的剑口。
近在咫尺的呼吸可闻,数个过招间,一个凝神之处,紫耄猛然发力。
李宴便被挥至了花坛台阶下,原地滚了好几个圈。
当即吐出一口黑血。
单手扶着剑柄起身,李宴片刻也不缓,闫罕将往墙上飞走,欲逃出花院。
人从树上往屋檐上跑。
李宴反手掷出手中长剑,整个人被剑气震远,一柄剑刺住闫罕大腿。
叫他掉到树上,单手拉住树枝,人摇摇欲坠。
李宴手上再无兵器,而紫耄忽又从她侧面持剑而来。
上来便是四个剑招。
满院的花被砍的乱飞,在空中飞舞。
李宴一路闪躲,又从台阶上躲到了廊上,从廊上被紫耄一个剑招,击破栏杆,整个人,登时从廊上再度掉入花坛中,碎起一声巨响。
场上变化瞬息万变。
曲笙瞪大了眼。
李宴已是武力不俗,然荀王身边的那名剑客,竟是这般本事。
再这般下去,李宴当真是危险矣。
她急的匀不出一口呼吸,面色转沉,已暗中给顾子唯使眼色,叫他备下弓弩手准备。
李宴躺在乱花丛中,眼前一片姹紫嫣红,翻转着,撑着力坐起身,只看见从树上悬挂的闫罕再度爬上了屋檐。
顺着屋檐砖瓦,乘着一轮圆硕的月华,往远方急去。
留给她的,只是面在圆月中,被花缠绕,愈发显小的黑影。
越走越远。
已是逃离了郡主府。
离得郡主府那面旗帜,足有几里距离。
李宴视力目透,高高抬起下颚,一张肃色的脸下沉,仿若眼前面对的,不是名辗转逃离的刺客。
而是千军万马。
只这一瞬,她已找回在万军中战斗的杀伐气韵。
高高抬出左手,比霜雪还冷寒的低沉闷声。
“弓箭来!”
这声,曲笙听得清清楚楚,她备下弓弩手,被她轻轻巧巧发现,此刻,可顾不得什么康王不康王,管他荀王不荀王,当即高声。
“给她!”
一柄弓箭瞬间落在了李宴手上。
李宴扔了箭盒,连抽三箭,持弓,原地翻了个身,人未起,半靠在地面,拉开了手中长弓。
一时,三箭齐发。
那厢在圆月夜幕下奔跑的闫罕,纵身一跳,前方便是护城河,从这里跳下去,京都恩怨可再也与他无关。
人在高空中飞升,眼看就要下落。
忽从远方不知何处,生生飞来三柄长箭,箭箭刺入他后背,从他身前穿箭而出,三支箭先后在空中跃出不同弧度。
宛若一座拱形桥,射向河中。
闫罕低头,看着身前咕噜冒血的窟窿眼,不敢置信。
一口黑血从嘴里涌出。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他已逃出了郡主府,逃出了三里地外。
为何还会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