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破旧却热闹的小酒馆里烛火通明,里面布满油渍的桌子已经全被坐满,大家喝酒划拳,谈天说地。
“别光喝酒啊, ”一位车夫喝了点酒,双腮通红,“说书的,今天酒钱哥哥我付了,你来讲两个故事。”
说书人道:“我给你讲一个余将单骑斩七将的故事。”
车夫听见这个故事的名字,急忙摆摆手:“行了行了,成天就是那几个故事,听的老子耳朵都茧,有没有新的。”
说书人一番白眼:“去去去,这书价那么贵,我哪来的银子买书去。”
听见酒馆里一片嘘声,激到了说书人,他猛拍桌面,咬咬牙将那本破破烂烂的玩意儿拿了出来。
这本书由一堆废纸制成,导致这书打开来,就给人一种分外寒碜的感觉。
这是今日从酒楼回来时,一个流浪儿塞给他的,本来想着拿回家看看拆了拿来练练字,孰料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他拿着这本书,对着一群大汉道:“你们等会,我先把这新书看完再跟你们讲。”
那位车夫调侃道:“这么短的时间,你看得完啊。”
说书人嗤笑一声,晃了晃这本“破烂”:“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个大概就行。”
他边翻开边摇头晃脑道:“这种书要不是为了酒钱,我翻都不翻开。”
车夫勉强道:“行吧。”
一盏茶过去了。
说书人埋头苦读。
半个时辰过去了。
车夫酒都已经喝饱了,说书人还在埋头苦读。
车夫:“兄弟?”
说书人头也不抬,不耐地摆摆手,像赶苍蝇那样赶着车夫:“别吵,吵到我看书了。”
车夫:“……”
仅仅就在一夜之间,一本名为鸳鸯错的话本在京城传播开来。
据知情人士说,这是一本有着神秘力量的书。
只要你看下前三章,便会沉溺其中,欲罢不能。
它虽不曾出现在江湖,但是江湖中处处有它的传言。
就连纨绔子弟们也有所耳闻,相聚的时候都在饭桌上说着这件事情。
京城里收到书的人不少,也不曾对身份等等有所限制,下至贩夫走卒,上至朝堂官员都有收到的案例。
就连纨绔子弟里面,他的父亲也收到一本,被郑重地收在书房的角落里。
被他冒着挨揍的危险偷溜进了书房中,摸出来满足兄弟们的好奇心。
此时那本鸳鸯错就在桌前摆着。
一群呆头鹅抻着脑袋望着它。
“这看起来好破啊。”
“我也这么觉得,它竟然是印在废纸上,这作者也太抠了吧。”
旁边的余初面不改色地喝了口茶,开口道:“非也,我倒感觉这样的书别具一格。”
余初朝着桌上的书抬抬下巴:“更何况这样都能让人赞不绝口,反而说明了作者的功底属实扎实,不需要依靠外力来作为陪衬。”
“这样啊。”
那位说作者抠门的家伙再次开口,他将信将疑道:“这样的书能好看么,我听我爹说这写的不堪入目,低俗下流,写这本书的人,连我都不如。”
余初沉默。
她打量一下这位十分聒噪的家伙。
长得呆头呆脑,脸黝黑。
一看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难怪会轻易听信他人的谗言。
余初收回自己的眼神,耐心地讲解道:“这本书看似香艳,但真正去看过书的人都知道,实际上写的故事表达的是很正经的话题。所以听别人说,远不如自己看看来的真实。”
她顿了顿,补充一点:“更何况,这本书说是香艳,但实际上连一点床笫之事都不曾详细描写过。”
她沉痛道:“实在太可惜了。”
脸黝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承认了自己道听途说的可能有些偏差,但随即,他便把话题转回道余初身上。
脸黝黑狐疑地看着余初:“李兄,你怎么这么了解这话本。”
余初面不改色道:“有点好奇,就先看看。”
一旁的徐公子可就没有这群纨绔子弟那样的闲心,去关注一本用废纸印出来的书。
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交给余初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