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炎都说不上自己到底在气哪头。
反正就是觉得很烦躁。
原本带祝昀景是来恶心杨昱的。
杨昱恶心没恶心到不知道,倒是把他自己搞得气不顺了。
说实话,他感觉杨昱还没不爽几秒,就直接被和喜欢的人肢体接触的喜悦盖过了。
这就给了许炎一种自己在花功夫给自己找气受的感觉。
还便宜了杨昱。
他当然不可能追过去朝杨昱说什么我带人过来是为了看你暴跳如雷,而不是看你红着脸春心萌动跑开的。
——于是气就撒到了祝昀景身上。
然后刚迁怒了一句话,就被祝昀景把思路给打乱了。
许炎懵逼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好好的,怎么忽然自夸说自己结实的?
这话题跳跃得就让人很茫然。
于是两人当场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沉默了一会,许炎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然后说出了一句让自己想掐死自己的胡话。
许炎:“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不结实?我看起来很弱鸡?”
这回轮到了祝昀景:“啊?”
两人:……
再次陷入僵局。
祝昀景茫然地眨了眨眼,拼命止住自己想要瞥向许炎手腕的视线。
艰难道:“没有,许总很强壮。”
怕许炎不信,还添了一句:“看起来就像对着我一拳下去,不出三秒就会跪地掐住我人中求我不死的那种强壮。”
许炎:……
你就多余加那一句。
他原本还想再无理取闹地朝着祝昀景凶两句,发泄一下满肚子的火。
结果被祝昀景这稀奇古怪的话搞得啼笑皆非。
憋了一会,还是没憋住,他笑了一声,低下头双手撑住脑袋,笑着摇了摇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祝昀景红着俊脸,不敢看他。
眼角带着笑意的许炎实在是……
太引人犯罪了。
再看下去,他要忍不住凑过去占点便宜了。
他将刚刚拿来的蛋糕递给许炎,小声劝他:“许总吃蛋糕。”
许炎瞥了一眼,啧了一声:“我不爱吃这些甜腻的东西。”
说是这么说,还是接过了。
将上面的奶油拨弄开,只吃了下面蛋糕。
随便吃了几口,他就不想动了。
恰好这时寿星也出场了,身边站着一脸红扑扑的杨昱,和许炎的父母。
杨昱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许炎他妈也看过来了。
见到他身边的祝昀景,皱了皱眉,就朝着这边走来了。
许炎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杨昱还没完。
他干脆站起身,朝他妈迎过去。
走了两步,停下,转头看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祝昀景,礼貌又疏离地朝他:“你不用跟着我了,我叫彭助理过来接你吧,今天辛苦了。”
祝昀景连忙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确实没什么辛苦的,啥也没干来着。
顿了顿,又道:“不用麻烦彭助理了,我待会自己回去就行,许总您有事的话自己忙去吧。”
许炎点头,说路上小心,便走了。
祝昀景站在原地目送着他走向杨昱。
然后看到杨昱朝他看来,羞涩地笑了一下。
之后三人离开了。
祝昀景撇了撇嘴,这是什么?胜利者炫耀的微笑吗?
他见三人走不见了,才坐回原位,将许炎没吃完的蛋糕,拿起来,吃了个干净。
吃的时候还有些心虚,小心地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他才松了口气。
之后又再次做贼一般的,将许炎喝过的那杯酒,端起来,悄悄对准许炎刚刚喝的时候,触碰的部位,将自己的唇印上去。
成功之后他莫名有些高兴。
一脸痴汉笑。
笑完又做贼心虚地再次扫视,生怕被发现。
好在在场的,不是在忙着交际就是在与人寒暄着,没谁注意到这个小角落有人在偷偷做坏事。
于是祝昀景更是高兴了。
大概就是奸计得逞的那种愉悦。
然后再次轻轻抿了一口。
又轻轻抿了一口。
再抿了口。
……
一直到这小半杯酒彻底没了,他才意犹未尽的吻了一下空杯,遗憾地塌下肩膀,在心里叹了口气。
然后起身,朝外走去。
他来的时候,坐在后座,距离许炎很近。
密闭的空间内满的都是许炎的味道。
祝昀景几乎沉醉过去。
他们坐在一起,小小的空间,他吸进去的空气,似乎都是从许炎身体里出来的。
这想法让他几乎颤栗起来。
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说“我要爆炸啦!”
说这么多的意思,就是他当时处于极度兴奋和精神紧绷的状态。
所有的理智都拿来镇压自己的邪念,根本没有一丝清明可以分出去。
——以至于他现在一个人走了好半天,终于走到门口,才发现,杨家在山上。
而他没有车。
打开手机搜了一下,附近也完全没有网约车。
他就这么,顶着初秋的凉意,穿着并不厚实的西装三件套,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的,等了半个小时,也没等到任何一辆网约车。
祝昀景茫然地望着面前黑漆漆的山林,一脸绝望:“……万恶的资本家。”
是城市不舒适吗?
是人间烟火不够温暖吗?
为什么要住在这么郊外的郊外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