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秋既惊又喜,心中一片窃笑。又在宋姨娘身边装乖卖巧几句后,她便懂事地离去了。
宋姨娘为表看重,还亲自让贴身侍女玉蝶前来相送。玉蝶一路上谄媚奉承,哄得嘉秋眉目舒展。
她正要离开之时,忽见不远处匆匆经过一位女子。身形窈窕,袅袅婷婷,嘉秋只是瞥了一眼背影,心中便不由心生赞叹。
见玉蝶震惊当场,嘉秋奇了:“你认识那人?”
“她,”玉蝶期期艾艾,“她,她便是之歌姑娘了。”
许之歌?!嘉秋眉目一沉,停下了脚步,紧紧盯着那道背影。直至人已远去,嘉秋才道:“她去何处?”
玉蝶为了讨好,自是知无不言:“应是去祭拜她娘亲许娘子,许之歌天天都会去。”
嘉秋心里一动:“天天都这时辰?”
“是。”
嘉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只她一人去?”
玉蝶一愣,盯着嘉秋看了半晌。见嘉秋冷冷地回看过来,她打了一颤,赶忙应道:“是。许姑娘说太过沉闷,未免他人无聊,便免了他们陪同。不过菩和观人来人往,走动频繁,也足够安全了。”
嘉秋轻轻嗯了一声,状若无事地匆匆走了。
……
日暮黄昏之时,许之歌满身疲累地走出。她今日又和许娘子说了很多话,感觉心中不安渐消。
无论许娘子是生是死,都是她心中永远的依靠。只要一个人倾诉一会儿,她便仿佛已经得到了安慰似的。
于是许之歌步伐难得轻快,想要赶紧回院歇息。可是忽听背后远远传来一声:“之歌!”
宋览快步走了上来,他一见了许之歌,便双目一亮,满是殷切道:“我今日去找你,却发现你不在屋里,杨嬷嬷告诉我来此处找你,我便等了你好久。”
他分明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却为了等许之歌,在这昏暗之处站了许久。此时双目疲乏,衣襟凌乱,就连肩上都落了一两片零星碎叶。
许之歌心头一暖,解释道:“我在祭拜我娘亲。”
宋览眉梢微动,向观内看了一眼,暗道一声可惜。早知道他也来祭拜一番,发誓承诺会对之歌很好,让许娘子安心把之歌嫁给自己。
遗憾错过了这个机会,不过自己明日有空,或可前来?宋览暗记于心,问道:“之歌,现在还有些时间,不若我们游览下夜晚的菩和观吧?”
见他双目恳切,许之歌点点头,走上前去。
两人正要走动之时,忽听身后喀嚓一声,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声音虽轻,但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却已足够引起注意。
于是许之歌和宋览都回头一望,见到树林遮蔽之处,现出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影。等树枝拨开之后,露出绣金的白衣,才知原是越修。
“越修”眉目深邃,漫不经心地向前瞥了一眼。见许之歌站在宋览身边,他眼眸略微眯起,忽而一笑:“你想跟他去哪?”
宋览笑着拱手:“原是越兄,我带她观赏一下观里风光……”
宋览的笑容带着讨好与亲近。他想若是自己和之歌成亲了,那越修也勉强算是自己的大舅哥,提前示好一番总是不错的。
比如现在,他和之歌花前月下,大舅哥就该给几分面子,避让一二了吧?于是宋览满是耐心,等着“越修”离去。
毕竟常理推断,越修只要不是十分没有眼色,就该如了宋览之愿。
谁知“越修”轻嗤一声,目光慢悠悠地从宋览面前一划而过,忽止了笑:“不准。”
什么?!宋览愕然。想了想,他匆忙解释道:“越兄,我们很快就会回去,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危……”
“越修”直接打断了宋览的话。他直接拉过许之歌的手腕,丝毫不顾及宋览的面子,便道:“以后不准见他。”
许之歌倏然抬头,才看了“越修”一眼,她便面色惶急,眼前这人分明是越攸。
怎么办?他的言行举止和越修相差太大了,该如何遮掩才能让宋览不要起疑?
许之歌想要掩盖,但是宋览已经起疑了。他犹豫地问:“越兄何出此言?”
见“越修”理也未理,就要带许之歌离去,宋览立时挡在他们身前。正要说些什么,可宋览匆匆一瞥,视线忽然一顿。
他的眉头渐渐皱起:“越兄此时心绪似乎……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