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歌的病因是因为那日被越攸所言一吓,有些患得患失。昨夜她以为顺利度过了这一劫,所以病情就得到了好转。
看着许之歌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血色,越夫人还很是感慨道:“我从前以为你和越修渐行渐远,可是你这一病,我才知道真相远非如此。越修竟然舍下诸事来看护你,可见他对你还是有些关心的。”
许之歌捏紧了手中被角。短暂的沉默过后,低低应了一声。
越夫人十分关怀地与她又闲谈了几句后,精神难掩疲态。感受到身体状况欠佳,越夫人只能被迫中断,起身回院了。
等回屋后,衣妈妈连忙给她添衣加水,一直裹了厚厚一层后,越夫人才稍稍感觉不冷了。
她身体每况愈下,越夫人都已经习惯了如此折磨。她只是拍了拍衣妈妈的手,叹息了一声:“这么多年,真是麻烦你了。”
衣妈妈的泪已到眼眶,又被硬生生憋了回去。思虑再三后,衣妈妈还是想劝:“夫人,你真的不打算将身体状况告诉给侯爷么?”
夫人的身体已经差成这样,连风也吹不得。可是越侯爷始终都不知晓一丝一毫,还在外忙着他的公务。她真怕有一天,夫人有了意外真的走了,侯爷也赶不回来……衣妈妈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了。
但是这话可劝不动越夫人,她笑谑道:“他又不是大夫,告诉他有什么用。”
“话也不是这么说……”衣妈妈有些为难了。
当初太医来诊断时,的确说的是夫人因为在外奔波多年,气血亏空,所以要花很长时间来休养调理。但是以衣妈妈来看,也和夫人在这京城中的境遇有关。
夫人成日被困守在高深墙院里,也无一二好友相知交心,成天只能空荡荡地消磨时日。而本应该和她共进退的侯爷,也没有给她任何慰藉宽怀。长久下来,难怪会郁结于心,身体渐渐虚弱下去。
想了想,衣妈妈还是坚持劝道:“侯爷若是知道了,至少肯定也会帮您找找药材的。您也不必说些他不在乎你的话,这越府中多年只有您一人。哪怕您在外静修时,也没有进过别的姨娘。”
越夫人苦笑,那是因为越侯爷不喜欢费心在男女之事上。他甚至在成婚的第一日,便说你费尽心机地嫁进来,既已达成了愿,就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越府主母不需要做那些下作手段。
他嫌儿女情长会耽误正事,越夫人也就从不阻拦他在外奔波的脚步,只安安分分地替他看管着越府的一切。
虽说已成婚多年,但他们二人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共同话题。
所以她又怎么可能把这件事告诉越侯爷?是想让越侯爷施舍几分同情,然后再费心费力帮她延几日寿吗?反正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她可不想再亏欠越侯爷任何了。
另一边
不同于越府的风平浪静,宋府此时十分热闹。
宋览才刚走进园子里的一条小路,身旁便忽然来了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她婉约地行礼后,笑盈盈地想靠近过来:“二少爷。”
宋览听到这声音,脸色立刻一沉。他根本没打算理人,直接掉头就走。
可是嘉秋在他身边伺候久了,已经很明白他的性子。所以她很容易地就堵在了宋览身前,满是感激道:“二少爷,谢谢你收留我。”
宋览语气烦躁道:“别谢我,要谢就去谢我姨娘。我可没想着要留下你,是我姨娘非把你留下。”
嘉秋脸上笑意一僵。她今日起早,本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从衣物到配饰都是经过精心挑选,自觉亮丽夺目,风吹过裙摆时很是摇曳生姿。但是她没想到,宋览竟是连看她都不看一眼。
……明明从前,自己还身为宋府奴婢时,嘉秋自认宋览对她还是有几分特殊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宋姨娘瞧出了端倪,怕宋览倾心于她,于是把她送走。
可是没想到这次回来以后,宋姨娘是认可她了,可是宋览怎么好似对她疏远了?冷淡到就好似他们从来也没有认识一场,把从前的交情过往都扔去了似的。
是因为那个许之歌吗?嘉秋暗暗升起了不可抑制的敌意,若不是自己那段时间恰好离开了,宋府二少夫人的位置肯定会是自己的,哪里会有许之歌的机会?
这样一想,嘉秋遮唇掩笑,脸上浮出几抹红晕问:“我离开这么久了,二少爷不曾想过我吗?”
宋览冷嗤一声:“你别忘了,你当初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才会被赶走,我为何要想你?”
嘉秋温婉的声音立止,现出几抹不可遮掩的尴尬——
其实她身为二少爷身边的婢女,若是二少爷有意,也可以纳她为妾室,不至于非要被赶走。之所以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是她还妄图勾搭宋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