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歌惊讶地看着他。见长文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许之歌温软一笑,自是应了。这是她们家乡的象征,能得到更多人的喜欢,许之歌当然也很高兴。
长文仿佛得了什么大宝贝,将盒子紧紧抱在了怀里,忽然瞥见盒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神情纳闷,伸进去一掏,拿出来了那个小袋子。
一打开,发现竟是几颗杂草。
正巧,许之歌也转回了身。她指着那些杂草,惊愕道:“这是给越修的礼物,怎么还在这里?”
长文啊了一声,很是纳闷:“礼物?我给了我们公子了啊。”
杨嬷嬷急问:“你给了什么?”
长文用手比划着,不由称赞道:“就那个,那个很是精美的挂坠,一看就是花了很多心思。”
嬷嬷双手扶额,心道坏了:“那挂坠不过就是个装饰罢了,真正珍贵的是这些啊。”
杨嬷嬷心疼地捧起那看似不起眼的几根杂草,生怕把它们碰坏了。只这短短一小截,就能被众位赶考学子奉之为神物:“这是许氏镇的特产,安神效果极佳。不光能让人一夜好眠,而且醒来精神焕发,疲惫全消。”
许氏镇风光秀丽,气候宜人,就会长些奇珍异草。往往进山一趟,能带出不少在外面价值连城的宝贝。
不过那挂坠是她们姑娘亲手编制,怪不得长文会误会。她们姑娘的手艺很好,得到过苏绣湘绣大家的指导,集两家之长。曾经讨得不少夫人小姐欢心,愿意出高价购买呢。
长文也傻眼了。他做事向来周全,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纰漏,连忙抱歉道:“奴才这就回去跟公子解释清楚。”
许之歌抿了抿唇,忍下心中畏怯,想着该如何弥补这失礼之举:“我亲自去。”
制止了长文的一串道歉,许之歌没怪罪他,只让他把茶叶先给越夫人送去吧。
一路上,许之歌的心几近沉到了底。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越修只怕是更讨厌自己了。
到了越修屋门前,许之歌深吸一口气,白嫩的指尖轻轻叩响了门。
“谁?”屋内传来越修清冷的声线。隔着屋门,又平添了几分低哑暗沉。
许之歌抿了抿唇,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屋中响起了进来之声。许之歌规规矩矩地进屋后,她先一福身行礼。
眼角余光趁机在这屋中匆匆一瞥,许之歌轻轻蹙起了眉。怎么不见那挂坠?
因为心中压着事,所以许之歌直至起身入座后,才发现了越修沉而深的目光扫向自己,眉眼深邃,也不知看了多久。
许之歌心中一紧,偏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越修将她躲避的动作尽收眼底,眸光沉了沉,主动开口问道:“可是有事寻我?”
他声音低沉,却又极具压迫力,让许之歌呼吸一滞。
许之歌稳了稳心神,吞吞吐吐地将事情讲述完整。
越修的目光很是平静,似乎任何外物都不能引起他心绪变化。听完许之歌的叙述,他手指轻点着桌子,似乎在想些什么。
无人说话,屋中一片寂静。
许之歌的心仿佛飘在半空,她闭口垂眸,双手不自觉地捏紧裙角。
越修的视线划过了她发白的指节,清冽嗓音响起:“没关系,多谢之歌妹妹。”
没想到此事可以轻易被揭过,许之歌愧疚渐消,心想或许是越修并不在意一个用料便宜的挂坠吧。
她忙拿出安神草,放于越修的桌边。因为生怕再待下去会出什么变故,她不敢多留,匆匆告辞了。
幸好离去十分顺利,并没有被任何人阻拦。许之歌细细思考过后,得出了结论,刚刚的越修定然是正常的越修。
许之歌心念一动,凭空多出了几分妄想。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或许那个‘越修’已经消失,自己再也不会见他?
在她身后,越修眼神专注地盯着那道娉婷婀娜的身影。直至看她消失在转角,才将视线转移到了那挂坠所在之处。
是一个许之歌不会想到的地方——
越修的床帘之上,和一众名贵的翡翠冷石绑到了一起。
因为许之歌不好意思窥探他人床铺,所以才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