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场在宿舍区和录制区中间,走过网球场的围栏,就不算生活区了。路上练习生们的表情和肢体动作还算随意,但自从前面接近围栏的人看见第一台摄像机,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声量也降低了。
“我就知道,自选队员这么多好戏怎么会不拍……”
“那岂不是有机会表现自己?我要跳一段舞。”
“本来也要,你傻啊,不表现出实力别人怎么会跟你一队。”
“那,这岂不是有点像初舞台了?”
“我觉得不算,这段就算播也只会剪点进花絮吧。”
“蚊子腿也是肉,花絮也能吸粉呢,幸好我全妆来的……”
看到摄像机位后多数人表情都严肃起来,纷纷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走路姿态都变得端庄。
乔尽雪也心虚地借着金属栏杆照了一下脸。
谢长安倚在墙边不动,见他想照又不敢照,照了也照得不够尽兴的模样,懒懒地开了口:“你往左边走两步。”
乔尽雪虽然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他对娱乐圈大前辈那叫一个盲目信任,非常乖巧地立刻遵照要求向左挪了挪。
谢长安又道:“转个身,朝前走五步。”
按照指示完成的乔尽雪看到了一台谁都没发现的隐藏摄像机。
“照吧。”谢长安说。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要警觉了,但乔尽雪完全没有,他连问为什么的那根筋都没有,就老老实实地“哦”了一下,真的微微弯腰,对着摄像机反光的玻璃整理起了头发。
谢长安也扯唇笑了一下。
果然是天然,天然自有天然福,他相信多关照关照的话,温翔宁没多久就会发现,自己想走的路线怎么已经被别人给走完了。
谢长安收回照拂新朋友的视线,扫视着整个网球场。大部分人还在眼神犹豫地来回游走着,有的三五围成圈讨论,这种是已经组好队,再来选歌的。
更多人还没有成型的小队,这种都在盯着贴在墙面上的歌曲名。
——网球场实墙的那一面,贴着连续二十张落地海报,每张海报长约三米,高六米,上面分别写着节目组给出的二十首曲目名称。
有的比较热门的歌曲,比如最能突出歌担实力的《珍重再见》、《晚风语》,以及齐舞编舞出名好看的《dope》、《栅格》,以及pd系列著名舞台曲《那个夏天》,下面已经快站不下了。而冷门的歌曲,如《鸿雁》《送别》则门庭冷清,《鸿雁》前面更是只站了一个人。
谢长安一直是选手们暗中关注的焦点,但这时候他们连顶流都顾不上了,纷纷抓紧时间展示自己。
当一些选手已经在给自己争取更强的队友开始清唱展示音域或原地breaking时,谢长安看看左右没有人过来,索性擦了擦地原地坐下了。
“嘶……”
温翔宁皱着眉头,忧虑道:“谢老师怎么选那么冷门的歌,会没有人愿意跟他一组的。”
他提前了解过选手的实力情况,精心做了功课组好了队,这个队是有一定的容错率的,他还有如果谢长安来求自己帮忙,自己可以接纳谢长安入队,给自己作陪衬还能卖人情的想法。
但来到网球场之后,看到了不少人的现场表演,温翔宁的嘴唇越咬越紧。
原来出了公司,有这么多实力强劲的对手……他是没有空间再接纳谢长安的了。
占不到便宜,温翔宁便想嘴上占占便宜,他听到别人替他说出心里的想法,别提多舒爽了:
“他选什么歌都没人愿意跟他一组的。”
先前那个还在羡慕乔尽雪的队友用手挡着嘴,压低声音说。
“到了这里还没紧张感就完了,也别比了,自动退出吧。我宁可和那个毫无存在感但跳得超牛逼的小子组一队——”
队友指指正中央位置,为了加入《dope》目前实力最强的小组,争取七人位最后一个位置而跳完一整支高强度机械舞的戴着帽子的练习生,把话说完。
“宁可和那种路人组队也不能和谢长安啊,这里可没有修音垫音,我才不要唱到一半,到谁那里突然断气呢。”
几乎每个人都立刻想起了网上流传的谢长安车祸现场视频,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谢长安看了看表,现在距离自由组队结束还有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