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这是想自己穿衣裳了?”
“儿子想试一试,我还没自己穿过衣裳呢!”小生笑的乐呵。
“小生不用试,有阿母和使女在,你永远都不用自己穿衣裳。”
乐莹说的认真,可小生要是能这么听话的话,他就不是公子澈了,也不是小生。
“但我想试。”小生又说了一遍,脸上写满了期望。
“那就让他试。”不等乐莹说话,吴侯进来了。
今天上午喂完药后,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来了文山院,看儿子有没有好转,哪知听到了这一番话。
乐莹拉着小生稽首问安,自己也回转过来,本来都想好要顺儿子心意的,怎么他一提她就回绝了呢?
于是让媪妇过来,指导小生穿衣。
小生人小,但学的快,只是做起动作来,不免有些笨拙,特别是那厚重外衣,穿完后,只顾着趴在塌上喘气了。
吴侯看的兴致勃勃,高兴完后,把小生抱起来,说道:“你如今还小,冬衣厚重难穿,等你再大些就能自己穿了。你在力不从心时便该喊人了,不然要这些伺候的人作甚?”
“阿父……”
“文山院内你能唤寡人阿父,但在外面记得叫君父。”吴侯抱着他前往案几。
“小生知道,小生很聪明的。”
小生揽着吴侯的脖子,这感觉有些新奇,这就是父亲吗?
“是,你是聪慧。”吴侯轻拍小生的臂膀,跟在一边的乐莹见这架势有些心惊。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病后,君侯对小生更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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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坐在案几前,上面罗列着各式菜羹,还有酱料。颜色深些,里面有各种料的是醢(hai);颜色清浅,有股酸味的是醯(xi);因为不同的用料,这些酱料的味道也不同,案几上零零总总放了好几些。
不过在小生面前的只有糜,比起吴侯和乐莹身前的菜肴,清淡的过分了。
看孩子眼巴巴的样子,乐莹向吴侯说道:“君侯,小生如今好了些,不若让他用些鱼肉吧?”
“能让他起身到案几旁用膳,已是看在他身体大为好转的份上了,怎能再吃这些?好好用糜便是,这是乐国送来的稻熬制而成,寡人也用不了几餐呢。”
“这稻难得,虽产自乐国,但妾也是从未尝过的,妾替小生谢过君侯。”
小生看了看乐莹,听上去这碗东西很珍贵的样子,于是也跟着说:“谢谢阿父。”
“吃吧。”
小生用匕舀了一勺,放进嘴巴里,眼睛一亮,等嘴里的糜咽下后,他才说道:“阿父,这里面有饴糖,甜的。”
“放了一些,你如此喜吃甜食,等下定要多喝几盏盐水漱口。”吴侯看儿子高兴的样子,心想这小子果然嗜甜。
这一小碗糜,小生很快就吃完了,见他还要吃,使女又呈上一小碗肉糜。
“阿爹,这两个不一样。”
“嗯。”
“但味道很不错哦。”
“是吗?”
“嗯,咸滋滋的。”
“安生用膳。”
“哦。”
乐莹听着这对话,看着两人,用衣袖掩饰自己上挑的嘴角,随后让人盛了一肉糜上来,她也想尝尝。
这一碗肉糜吃完后,小生这边再没有东西上来,只能看着吴侯和乐莹吃。
“过来。”吴侯见他眼巴巴的样子,就让他上来了。
小生听到后,察觉自己能尝到其它东西了,立刻起身跑过去,小短腿动的飞快。
摸了摸小生的额头,吴侯看他精神很足,恢复的极好,想着大油大肉不能吃,清淡点的素菜应是可以的,便用箸给小生夹了一筷。
小生目不转睛的盯着它,就在这时,姚疾医过来了,吴侯听到后让他进来。
小生用自己的小匕舀着碗里的菜,姚疾医看到后,直接上前,把那个碗拿走了,与之交换的是一碗药!!
“请君侯恕罪,公子如今用不得这些。”
看到正抬头盯着他的公子,姚疾医回以微笑。
……
沉默许久,小生的鼻尖轻轻抽动,那股苦味儿一直在往他鼻子里钻,提醒他这个味道有多难吃。
吴侯和乐莹也有些沉默,乐莹已经扭头,不忍去看小生的表情了,果然她还是成不了那个让小生事事随心的阿母。
吴侯看着怀里的人,他能怎么办,只能喂了。
这次小生没哭出声,但也没好到哪儿去,药一入口,他眼泪就出来了,虽然很安静,但还不如闹一场呢!
等一碗药喝完,小生也蔫了。
吃饴糖、漱口,和阿父阿母进行了一番友好互动,小生开始点头,他还没大好,这么折腾下来,自然疲乏,吴侯让人带着小生回去睡觉。
被媪妇带着躺在已经暖好的被褥里,小生陷入沉睡。
姚疾医看着澈公子离开,和吴侯、乐莹夫人探讨了一下病人的吃喝问题,还有修养问题,这两人真的太不靠谱了!
见两人有认真反思,姚疾医才离去。
这一夜,吴侯留在了文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