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含见此一幕,伸手握紧了手中的一方香囊,上面是一簇兰花,绣的精巧别致,她随身携带就是想在遇到谢忱之时以相赠,如今见此情景,便打定主意,今日定要送出去。
她不要谢忱对那个姑娘笑,她不想谢忱那么在乎明月。
随后众人在评选花魁时,明月当之无愧成了今年燕都城最年轻的花朝节花魁。
当明月抱着满怀众人送她的桃花枝,欲踏出门槛时,听到身后有人叫起,“谢大人。”
在明月身后的谢忱回过头,见是桓王兄妹二人,谢忱转身躬身行礼,明月见此也随谢忱屈膝行礼。
桓王道:“舍妹有几句话想和谢大人单独谈谈,还请谢大人赏脸。”
谢忱抬眼看向赵桓,眼中尽是杀气,谢忱敛下眼眸淡淡道:“好。”
他转身朝明月道,“你先在此等,莫要乱走。”
明月郑重的点回好。
随后谢忱负手来到别院中的一方百花亭内,正见亭内坐着赵梦含,他走上前去。
赵梦含见谢忱在她面前负手而立,起身施礼:“大人。”
谢忱微微颔首,“郡主有何话想说?”
赵梦含双眼饱含情意,敛眉低语,“想必谢大人听过城中谣传我倾慕与你。”
谢忱看向亭外百花,“既是谣传,还请郡主莫要放在心上。”
赵梦含听此,眼含水汽,来到谢忱身侧,“不,不是谣传,我的确心仪谢大人。”
谢忱见赵梦含未否定此话,冷声道:“郡主自重,想必郡主知晓我谢某人不喜女子倒是真的。”
赵梦含听此,强忍欲掉下的泪,“无妨,大人往后自能喜欢梦含。”说着,她掏出那只香囊,递到谢忱面前,“这是我亲自为大人所绣,还望大人莫要拒绝。”
谢忱瞥了一眼,“郡主好意,谢某心领,只是我从不戴香囊,还请郡主收回。”
赵梦含早知谢忱回拒绝,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拿出,“若是大人不收下,哥哥怕是会以为大人不喜我兄妹二人。”
谢忱听此,转身愠怒地看向赵梦含,想不到她竟用桓王权势,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谢忱思虑一番,伸手接过香囊,躬身道:“如此,便谢过郡主。”
赵梦含见谢忱收下,伸手笑着将谢忱扶起。
“叔父!”甜软的嗓音在花中响起。
谢忱抬首看去,见是明月正抱着桃花,站在亭下,怔怔地望她。
而此刻赵梦含的手还搭在谢忱臂上,谢忱本能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赵梦含见明月过来见了方才一幕,又听明月唤她“叔父”,郁结了一天的心,终是畅快一番,对谢忱笑起,“若大人有空,改日请府中一叙。”
谢忱眉头皱起,冷声道:“谢某公务繁忙,恐难承郡主盛情。”
赵梦含笑道:“无妨,我可以等,大人不来一日,我便等一日,等到大人愿来为止。”
语毕,赵梦含轻移莲步出了亭。走到明月身侧时,她眼神柔媚地看着明月,柔声道:“想不到,你便是他养在深闺多年的姑娘,可惜,即便是养得再好,也终是要离开他。”
谢忱下了亭时,赵梦含已经走远,谢忱问道:“她对你说了什么?”
明月嘴角挤出一个笑:“她说恭喜我得花魁呢!”
这是她第一次朝谢忱撒谎,明月的眼神不安的瞥向别处。
谢忱见小姑娘不愿说,不再勉强,“我们回家吧。”
明月点了点头,“嗯。”
说着随谢忱走出了南松院,只是眼神还时不时瞄向谢忱收起香囊的袖口。
上了马车,明月回想刚才自己所见一幕,心中竟是怔怔发疼,一股酸楚流过心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梦含对她的话犹然在耳,她终是要离开他。
她真的会离开他吗?
谢忱在车上见小姑娘脸上全无来时的快乐,担忧问道:“月儿在想什么?”
“我会离开你吗?”明月脱口而出,她隐隐地期待着谢忱给她不同的答案。
谢忱未料及明月这样问道,他该怎么回答她,七年之约快到,届时他要恢复她公主的身份换回三城。
她快要及笄,也要开始谈婚论嫁,那时她也会离开他。
无论怎样她终是要离开他的。
谢忱定了定神色,“会离开,不会有谁一直在你身边。”
明月听到与赵梦含一样的答案颇为失望,心里像是被抽痛的一下,险些掉下泪,闷闷地回了句:“哦。”
谢忱见明月脸色不对,急起身坐在她身侧,安慰道:“月儿,不必多想,即便你我分开,也还是会再见。”
明月再次听到分开二字,眼泪夺眶而出下,久久哽咽说不出话来。
忽觉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后将她带入怀中,淡淡的沉水香向她袭来,冲散着她的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