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以一个非常强硬的姿势环抱住了楚苒。
强健的胸膛紧紧贴着楚苒的后背,一只手从楚苒的脖颈穿过,另一只手抱住了楚苒的腰。
脱落的外衫现已经严丝合缝地贴合在楚苒的身上,总算遮住了这副身子。
谢轩垂眸上下打量她,发现没有什么不该露的了,不由得松了口气,顺势也放开了她。
“你这女人,脸皮比小时候更厚了。”
“谢谢夸奖,你也不赖。”
“真想跟爷圆房?”谢轩故作暧昧地朝她耳边吹了口气。
“要不试试看?”
“......”
看着楚苒这种油盐不进的防备状态,谢轩顿时没了逗弄她的兴致。
他转身想要出去,楚苒叫住了他。
“你要去哪?”
“我去书房睡。”谢轩的声音不远不近,听得楚苒一阵恍惚。
“那我怎么办。”
“你就在这睡呗。怎么,真想跟爷圆房?”
“没有想跟你圆房,你不能在这睡吗?”楚苒作势想去拦他。
“为什么要留宿?嗯?楚苒,给我个理由。”他略带玩味地看着她。
“你明明就知道。”
“是,我知道,怎么,堂堂天不怕地不怕的楚大小姐,还会怕别人的闲言碎语不成?”谢轩看好戏地道。
他俩都知道,一旦今天新婚之夜,谢轩没有在新房留宿,明天整个京城里就会知道楚苒受了冷待。
流言蜚语,搁在以前是并不在意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楚苒想到自己的母亲,垂下了眸。
软刀子最伤人,现在,不能雪上加霜了。
*
谢轩还以为楚苒是在思索挽留自己的方法,颇有兴致地在一旁等着。
结果楚苒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盯着他,以一种极其无辜的语气说道:“谢行之你知道我的聚福楼生意还不错吧?”
“嗯,知道。”
谢轩怎么可能不知道,聚福楼的菜品精致,口感极佳,平时去酒楼吃饭的人络绎不绝。
好多次谢轩与同僚相约一同去,还被告知没有位置,需要提前预约。
谢轩以为楚苒是打算用聚福楼收买他,比如说给他一个专属包间的话,那他也不是不能留下来。
“那你知道一般来聚福楼的都是什么人吗?”
“嗯。”聚福楼的菜式和品质,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相应的,价格也不可能便宜。
一顿饭的钱足够平民百姓一家三口一年的口粮,自然是京城的达官贵人们才吃得起。
“那如果我说你不跟我圆房是因为你不行,而我是为了夫君的脸面才受的无妄之灾呢?”
“!!!”
这个臭丫头在威胁他,他要是不留在新房里,下她的面子的话,那她就让全京城知道是因为他不行,不关她的事。
好气!谢轩好像一只生气的河豚,背过身去,不看她。
半晌,谢轩闷闷地说道:“我不出去了,我睡软榻,行了吧。”
为了自己的男子汉尊严,谢轩妥协了。
但其实也没有真的打算为难她,顺坡下驴而已。
他转过身去捞起一场被子,往隔间的软榻走过去。
所谓的隔间,其实也就和楚苒隔了一张屏风而已。
楚苒松了一口气,也脱掉了鞋袜,躺到了喜床上。
*
听着旁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楚苒却睡不着了。
她和谢轩,原本是一见面就吵的冤家,若是像话本子里说的那样打情骂俏便罢了,他两凑在一起,次次都是不欢而散。
偏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最是了解对方的弱点,每次吵架都是往对方的心窝上戳。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两人也曾有过“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时光。
十岁的谢轩会带她去捉蟋蟀,会在下学后给她带路上买的冰糖葫芦,会带她去堆雪人,然后笑嘻嘻地说雪人跟她一样可爱。
楚苒想着想着,鼻子竟有点酸。
还是那时候的谢轩好啊。
什么时候有了变化呢?
大概是在十一岁的时候,那时的楚苒就像雨后的春笋,噌噌噌地往上长,不到三个月,就快比谢轩高了将近一个头了。
少年人奇怪的胜负欲,驱使着楚苒,她天天在谢轩面前说他是个小矮人,以后没人嫁给他。
过分就过分在,她在沈如凌面前,也这么说了,更严重的是还被谢轩听到了。
沈如凌是太子少傅沈少傅家的独子,自古文武相轻,且两人都有着自己的骄傲,更是水火不容。
少女怀春,楚苒当时是对风度翩翩的沈如凌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