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因若为流为贼寇,被抓了以后连祖宗三代都得挖出来平了墓。
也因此,从京里一直到回来,除了跟着护镖的走过一段,后面元绣自个儿一人沿着官道赶车,从不曾遇到什么危险。
说是这样说,但赵大胜头回见这么多钱,不由得看谁都像坏人,元绣无奈。
村里人这两日摘蘑菇,家家都赚了些银钱,知道不收了,心里可惜少了个赚钱的路子,倒也也没生出什么是非来。
他们出门几天,李兰花就担心几天,她还是逃难那会儿走过远路,自打在双井村落户安家以后再没出去过,还当外面跟从前时候一样,匪寇为患,所以这些天她心一直提着,知道看见两人回来这才放下心。
“你爹腿治的如何?”虽也紧张蘑菇,但知道元绣这一趟还是也要给赵大胜去治腿,所以一见着元绣就拉着问开了。
赵大胜的腿是一家人的心病,早年落下的病根,到老疼得愈发利害,李氏每每瞧着心疼不已,如今元绣回来了,这腿便好似有了一线生机。
元绣不忍她娘失望,却也没法子,只得道,“大夫开了药,好歹往后这痛症能轻些,只是若一年内找不到治腿的法子,这方子也得停了,否则容易生别的症候。”
李氏瞬间没了心思,也不关心蘑菇卖了多少银子,只将手在身上擦了擦,转身回灶屋里忙活,赵大胜也沉默着跟进去了。
荷香牵着兴安,有些好奇,“姑,那些蘑菇卖了多少银子?”
“一百多两。”元绣也不瞒着孩子,只嘱咐荷香不要到处说,至于兴安,他虽会说话,不过惯常冷着脸,除了跟家里人说两句,其他时候都不大说话。
荷香似模似样的点点头:“岂不就是将咱们盖房子的钱挣回来了?”
元绣点头。
“姑姑,你可真是最有本事的人”
元绣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有些歉疚,这一趟回来得急,主要也是怕银子在手里夜长梦多,所以没敢在府城耽搁,也没买些果子点心给两个孩子只能等下回补上了。
四月里麦子长得飞快,杂草长得更快,庄里人除了上了年纪的老妈妈,余下都去地里拔草了,元绣也不例外,连带着荷香都一道去了。
本想着趁春闲将荷香送到学里,好歹识几个大字,没想到先生不愿意收,荷香心气大,索性不去了,只说她觉得姑姑教的比那迂腐的夫子好得多。
一上午在田里拔草拔的腰酸背痛,中午回家喝了点水,就着吃了两口饼子。
自从知道杨老财在地里撒了药水,元绣心里便憋了一口气。赵大胜说下午要去那边将草好生再除一遍,这一开春,雨一落下来,那田里的草又疯了似的长。
元绣没让,横竖这二年那些田地都种不得,索性叫他长长,多长些草,也好养养地,再说总不能白瞎掉,田里草最是嫩乖,无论是骡子还是猪崽儿,都爱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