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知县保证,元绣行了个大礼:“如此便多谢您了。”
后面赵大胜也一并拱手,一直到这会子,他愁了一晚上的心才安定下来。
“这是本官的分内之事,姑娘不必客气。”知县笑着冲众人摆摆手,又指向一直站在一边的捕头,嘱咐道:“连捕头稍后跟你们一同回去,他办的案子多,也好去看看能不能瞧出什么端倪。”
那位连姓捕头身形修长,黑面短须,不过年岁瞧着倒也不是很大,听见沈知县的吩咐,略略点头应下,又对元绣拱拱手。
元绣朝他福了福身子行礼。
事儿已经报过官府,元绣一行人便打算走了,临走前县令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变了变,看向元绣也有些迟疑。
元绣看出他这番变化,也知道怕是还有些未尽之言,便叫其他人先走,她稍后便来。
知县看了一眼周围,似乎有些不太好说,只道:“听说姑娘是从宫里出来,见过大世面,我家夫人有些事情想向姑娘讨教一二,姑娘若得闲直接来府上即可。”
“今儿怕是赶不上,我得带连捕头去看看院里的脚印,明儿我再来一趟。”元绣应下。
“姑娘紧着自个儿的事儿先办完,得空去一趟便可。”
也不知是何事,眼下正有求人的地方,若是能解决的,自然最好,若是解决不了的,她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现在她得带这些衙役回双井村,丹桂县本就富庶,府衙里养着几匹马,为首的连捕头跟另一位捕快这一趟就骑着马,倒颇有几分气派。
牵扯到私贩火油的事儿,沈知县的意思是暂时不便打草惊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只叫他们两人过来查办。
元绣之前买的稻米因放自己屋里躲过了一劫,其他粮食都烧的差不多了,毕竟浇了火油,粮食也都晒的干透,一点就着。
中午一行帮忙的人当然要留下来吃饭,连捕头看完院里的脚印跟竹刺上的血迹,低声不知嘱咐边上捕快什么,只见那捕快都记下来了,又打湿泥土在纸上印了个足迹,一番忙活下来,也到了吃饭的时候。
连捕头推辞不愿留下,大家一齐劝,再加上一上午忙来忙去,着实是饿了,这才留下吃了顿便饭。
中午元绣掌勺,她手艺好,只不过在家很少动手,一来在膳房颠了十来年的勺,对掌厨一事着实够腻味,再一个她自回来筹备着不少事儿,着实没功夫下厨。不过那仅有的几回,都叫一家人恨不得将锅都吃下。
她自来不是小气的人,米先浸过再上锅蒸,另一口锅准备炒菜。
厨房有块没来得及吃完的腊肉,其他的腊肉都搁在仓房被烧成焦炭了。李氏又拎着锄头挖了一颗冬笋回来,这第一茬笋最有滋味儿,一块腊肉切不了几片,不过只肖放几片腊肉爆炒,这冬笋便是很少见的美味了。
李氏见人多,刚刚又从隔壁买了两只鸡,一只白切一只清炖。自家年底从春枝婶子那儿抓的几只鸡,如今才拳头大。
虽说爹娘抠搜,这时候却不再藏着掖着,恨不能将好东西都拿出来摆到人家面前。
去年年底买的酒还没喝完,不过这酒寻常人家也不大买,除了两个差役,村里其他人都喝了个肚溜圆,这回再怎么劝,连捕头是再不肯喝酒的。
这事儿拖不得,吃过饭赵大胜将里正送回去,那位捕快回去喊人来接应,连捕头独自一人去了杨老财家中探听消息。
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周折,结果只挨个查了一圈就打听清楚了。他看那竹刺扎的不浅,恐怕今儿想当值是不行的,只查查今儿谁没来当值便知晓个大概。
元绣本来以为会费上一番周折,没想到连捕头速度这么快。
听知县说丹桂县大半疑案难案都由连捕头经手,若连他都无可奈何的,才会报到上级,现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只一下午时间,就能将此事捋了七七八八。
人自然也抓到了,杨老财甚至都不知道怎么那么快就查到他头上了。
他指使的就是家中护院,不过那护院嘴紧,将罪责都揽在身上,关于放火一事他无需思索就应了,但火油一事他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说出从哪里来的,所以人如今被押到牢里去了。
这护院不肯说是谁指使,那所有罪名都便得担在他身上,说是这样对那护院说的,可这事儿到底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就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