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隐月弯眸,“谢谢你,晚上早点睡哦,你的。”她指着自己的下眼睑,“黑眼圈太重啦。”
“啊!”李菁怪叫一声跑回店里,这几天因为要给好几家店做花篮她都没怎么休息好。
走出小镇刚好遇到了在那吆喝去城里的司机师傅,不贵,哪有那时候梁楫说得这么吓人。
一路顺行。
几个小时之后,程隐月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走时还是漫天飘雪的城市,现在路上行人只着单衣。
她低头理了理身上的裙子,打车前往市第一人民医院。
这次过来她没事先告知周竟凛,就是单纯的懒得讲,只要见一面就可以了,只要把心里那尚存着的某种心思完全清理干净就可以了。
明天她就回云城。
或者她可以再飞一次米兰。
周竟凛母亲在短信上有写明在医院的哪间病房,当她悄无声息站在写着周竟凛名字的病房外时,她甚至有种恍世如隔的感觉。
“月月?”
那是一道温润带着些疑惑的嗓音。
程隐月扭头,眼前的周母手上提着一个保温壶,她惊讶地看着程隐月,她忙走过来拉住程隐月的手,眼眶湿润,“月月,你终于来了。”
“周姨。”程隐月低声喊到。
结婚那几年,她几乎没怎么去过周家,一是周竟凛不和她去,二是她知道周母一直很喜欢周竟凛的前女友。
周母眼泪就要留下,她紧紧抓住自认为还是自家儿媳的程隐月,苦苦倾诉,“竟凛现在是一点生气都没有了,不吃药不进食,和个植物人没差别,这都多大人了,还用自己的身体来意气用事,你要是能早几天来就好了。”
程隐月沉默地听着她讲,听到最后她无端生出些郁闷。
见程隐月不语,周母抹了把泪,小心翼翼道:“月月,你和竟凛真离婚了?”
“离了。”她回答的很干脆。
周母重叹一口气,“你们年轻人啊,总把婚姻当儿戏,一言不合就结婚离婚的......”
程隐月无奈,不想再听她的长篇大论,不是说里面那个变植物人吗,怎么还有心思和她闲聊,其实她也没听出周母觉得他们离婚是件遗憾的事,“周姨,您不是让我来看周竟凛的吗?”
周母一拍脑袋,悄声道:“竟凛应该还在睡觉。”
“那我进去见见他。”程隐月直接推门,“我时间挺赶的。”
周母想让她晚点再进去,“诶......”人已经推门进去了。
她心想,这孩子,离婚真不能全怨竟凛啊。
程隐月没有刻意放缓脚步,鞋子还滑出了声响,床上浅眠的人马上就清醒了过来。
“妈,都说了我不吃药。”周竟凛的声音很是虚弱。
“周竟凛。”
床上的人蓦地睁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确认他没看错时才颤巍巍地坐了起来,语气有些激动,“隐月,你怎么来了?”
程隐月眸如止水的看着脸色苍白全然没有了以往凛厉的男人,“因为你不吃药不配合医生治疗,所以周姨才恳请我过来的。”
“哦。”周竟凛眸色暗了暗,没再说话。
这模样看得程隐月有些不忍,她放轻了语气,“你能好好配合医生吗?”
“能。”
“好。”程隐月转身,“照顾好自己。”
周竟凛面色瞬间转阴,冷声道:“你就要走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她此刻归心似箭,迫不及待想回到那个有梁楫气息的地方。
“任务?”周竟凛嗤笑,掷下一句,“我们正式离婚了?”
程隐月猛然转身,瞳孔放大,“什么意思?”
她清楚的记得离婚协议书上周竟凛的名字和私章都有在上面。
周竟凛泰然自若,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才肯开金口,“你去领离婚证了吗?”
“......”
程隐月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她大脑发懵,面部表情逐渐失控,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就去。”
“今天周六。”
“好,等周一马上就去。”
周竟凛笑着看她,“要是我不去呢?”
程隐月拧眉,讥笑,“是你要求离婚的。”
“我后悔了。”周竟凛坦诚,他确实是在程隐月一声不吭消失后才认清自己的心。
程隐月面色一滞,厉声道:“你说离婚就离婚,你说你后悔了我就要听你安排吗!”
听到里面动静忽然变大的周母立马推门走了进来,“怎么还吵起来了。”
周竟凛眼帘微垂,“妈,让医生把药拿过来。”
周母面色化喜,“好,好,我马上去。”
程隐月手握成拳,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