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天亮,胡德青便起床来到院内,一边演练错骨手,一边循着那股不踏实的感觉,思考到底何处遗漏了细节。
对面房顶的范社,默默注视一会,便悄悄下房离去。
不多时,毛小军来到院内,向胡德青问声早,开始演练错骨手。
骨越门先祖早年出门采买药材,不免携带钱财,返回也要运送药物。路上常遇劫财盗匪,或强抢药物者,深受其害。先祖便请了江湖上擅使分筋错骨手的人,来做师父,并依自身正骨道对骨骼之精熟,逆反骨道,创出骨越门错骨手。
自胡烨失踪那年,胡德青便开始教毛小军这错骨手,每日清晨习练,一点一点,十几年下来,毛小军练得纯熟,颇具威力。
此刻,盯着毛小军四肢的内收、外展、环转,胡德青停下来,微微点头,突然,似有所觉,愣了一瞬!
内收!外展!内收总大于外展!
对关节来说,内收和外展同样重要!
是了!
胡德青惊觉,是关节点有问题!一直以来,自己固执认为药商威胁只为利,但若是被别人利诱呢?或者说,真正的祸首,并不在这县城内。
当然,他并不排除县城药商因傍大牌动机形成的威胁,如果同时存在外来的威胁呢?
假设真的有外来的威胁,那么为何……为利?为名?寻仇?
为名、为利的暂放一边,太多了,先过一过仇人……
胡德青心中浮现一个个人影,许久后,他发现真正意义上的仇人早就不在人世,他们的后人似乎没有理由来报复。
没有理由,非要制造理由呢?
如何确实有这样的后人存在,也只有袁和孔的后人了。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袁阳苑?
想到这里,胡德青暗自做了决断:假定那个人就是袁阳苑,是心理扭曲之后来报复的。
打定主意,胡德青要毛小军停下演练,过来说话。
略一沉思,毛小军便表示,昨晚与张保运定下考察小组之事,并强调了张保运对张氏集团的担忧。
胡德青说:“先问个别的问题。”
毛小军:“……”
“在与药商的对决中,骨越门凭什么胜出?”胡德青缓缓道,“不是能不能胜出,而是必须胜出。但是,凭什么呢?”
毛小军:“……”
“第二个问题,骨越门和他们有什么区别?”胡德青继续追问,“虽然形式很重要,但我问的不是形式上的区别,是本质上的,存续长短就是个形式。”
毛小军:“……”
“第三个问题,骨越门和他们各自生存发展的根基是什么?”胡德青再次追问,“安全是共同的核心,但又有明显不同。”
毛小军:“……”
胡德青目光如炬,注视着毛小军,耐心讲解,尽力使毛小军能够理解。
骨越门治病,他们制药,立足点不同,这就是区别。
骨越门以治病为生存的基本点,以制药为发展的基本点。
药商以制药为生存的基本点,资本为发展的基本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