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的刘髆到了席案前,一把就抓住了刘弗陵的胳膊,“来,六弟!”
刘弗陵并无甩开之意,而是准备起身随了刘髆的愿,因为不能让刘髆在案桌旁撞来撞去,若撞翻了案桌,后果不堪设想。
可抓人共舞是假,掀翻桌子才是真。
“六弟不要拒绝啊!”刘髆边说边开始试图掀开案桌。
刘弗陵另一只手按住桌子,想要阻止,可自己力气远不及刘髆。
此时的刘髆装作是喝醉了一样,使了一把劲儿,就把案桌给撞翻了,射偶人也顺势滚了出来。
这一幕,分明就是哥哥邀请弟弟共舞,弟弟拒绝,哥哥又喝得有些醉了,迷迷糊糊拉扯的时候不小心撞翻了桌子。
案桌翻倒了,众人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来。
刘弗陵一看,忙纵身跃起,想上前把东西给遮住,可还是晚了一步。
刘髆赶在他的前面道,“这是何物啊?”
只见他眼神迷离,还特意放大了声音继续调侃地说道,“弗陵,你也真是贪玩,怎么还带了玩耍的弄器!想不好好吃饭,躲在下面玩啊?”
带了玩具?众人感叹起来,这刘弗陵就是再异于常人,毕竟也还是个孩子,贪玩之心自然有之。想着就哈哈笑了起来,也向着地上的玩具看去。
突然间,笑声戛然而止,厅内气氛像是瞬间从火炉掉进了冰窟,呈现了两个极端。
所有人皆惊,这可不是玩具,这是掉脑袋的催死符,卫太子刘据的巫蛊案中的射偶人至少没有直接出现在天子的眼皮下面,现在这东西居然直接出现在天子的宫内,而且是在天子非常高兴的时候,这无疑是给天子当头一棒。
刘彻站了起来,手指着地上的东西。
“这是何物?”声音微颤。
此时他眼睛瞪得很大,即便内心知道这就是诅咒人用的人偶,但还是问了一声,似乎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东西是真的。
屋内的人全部识相地从座位上起身,齐刷刷地站到中间跪了下来。
“苏文,去!”刘彻指着布偶,“去,看看诅咒的是谁!”
“诺!”
苏文从天子身旁走了下来,拾起了射偶人。
“回陛下,是...是...”
“是什么!啊?说!”这一个“说“”字,刘彻拖得很长,不满之意尽显。
“上面写的是昌邑王的名字!”
昌邑王?诅咒的是刘髆?何人需要诅咒刘髆啊,无非是想夺得皇位的人!
“啊!”刘彻一生怒吼!顺势将前面的案桌给掀翻了,锅子滚到了地上,滚烫的汤水撒了一地,冒着热气。
屋内几人被吓一跳,头压得都快贴到地面上了,酒自然也是醒了大半。
苏文忙跑回去,用手上下抚着刘彻的后背,“陛下息怒啊!”
此时的刘髆,嘴角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意,这次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钩弋夫人为何如此啊?”刘髆带着点哭腔,“要不是小弗陵贪玩,把这个晦气的东西当弄具带在了身上,今天肯定也不会被无意间发现,你们...你们就准备一直这样诅咒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