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有丹药。”
慕天昭蹲下来,拿出一枚百草丹喂给悠悠,“闭目运转灵力。”
百草丹治百病,悠悠前不久才给顾赦一枚,深知功效,淡淡清香弥漫在她齿间,丹药化作暖流融入体内,身体上的疲倦都一扫而空。
再继续装,就过于明显了。
“如何,还疼吗?”慕天昭一手扶着她肩。
悠悠抿唇,难过地摇摇头:“不疼了。”
慕天昭放下心,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秘境是师父所设,里面有许多要注意的地方,我在路上与你说。”
悠悠握紧手中的玉牌,还欲挣扎:“师兄,听说里面危险重重,你自顾不暇,还要护着我,太拖你后腿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慕天昭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听到路杳为他人着想的话,以前,从来只管自己快活。
“无妨,”他语气越发温和,“我会护你周全的,不过,该你的历练我不会插手,不然起不了提升修为的作用。”
秋风卷起落叶,从悠悠眼前刮过。
她心里凉飕飕的,跟在慕天昭身后,如赴刑场地朝灵云峰顶走去。
路上,系统提醒道:“只有‘叮——’的一声,任务才算完成。”
“我知道,”悠悠愁着脸。
男女主都不配合,不按套路出牌,她能怎么办。
暗自惆怅了会,悠悠仰头望了眼天。
刚穿来的时候,系统就说过了,她有两大任务,一个是完成书里路杳所有情节,一个是阻止顾赦跟慕天昭抢白芙雪。
后者是她来此的主要目的,而前者,是为了自保。
‘路杳’的命运,就是原著里的恶毒女配,注定要给白芙雪当踏脚石。
而她如今成了路杳,若擅自改变路杳的命运,会被天道发现异常,继而降下天雷将她这个外来者劈个灰飞烟灭,以维护世间秩序。
忐忑地看着几片乌云,悠悠幽声道:“我会被天雷劈死吗?”
“还有救,”系统估摸道,“这只是个小情节,被发现的几率很小。”
悠悠眼睛一亮,看浮云飘在半空:“真的吗?”
系统肯定的“嗯”了声:“若换成重要剧情,天雷早已落下,你是无法再与我这般说话的。”
‘重要剧情’四个字有些微妙。
悠悠反复琢磨,原著有关路杳的剧情很多,“重要”与“不重要”之间没有清晰的界定。
意味着,她还是得勤勤恳恳完成路杳的戏份,否则一不小心,撞上“重要剧情”任务失败,被天道察觉她的存在,就一命呜呼了。
悠悠可惜命了。
她还等着完成所有任务,带着奖励回家呢。
抵达峰顶,秘境近在咫尺,原著写明,路杳被拒绝未曾进过秘境。
她若进去,很危。
事关小命,悠悠停在入口,拨动盛满灵石的储物袋:“师兄,我想起明日还要去戒律堂还灵石,秘境一开一闭,太麻烦了。”
“你带着玉牌,可自由进出,”慕天昭解释完,沉默了会儿,“你是不是又不想进去了。”
“未曾,只不过,”悠悠小声道,“我担心......”
她支吾半晌,抬起清澈明亮的眼睛,诚恳道:“我担心与师兄共处一地,控制不住爱慕之情,做出冒犯师兄的举动。”
“师兄可能不知道,情到深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红衣少女抬起双手,细长白皙的十指半蜷,做出爪状,“就像这样,‘嗷——’地朝师兄扑了去,所以还是......”
悠悠讲着危险,话还没说完,面前少年忍俊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慕天昭平日总是温和浅笑,悠悠第一次瞧见他笑出声,看来确实被逗乐了。
演示豺狼虎豹的悠悠,默了默,举起的爪子放下,低头摸摸鼻尖。
好笑嘛。
她很严肃的啊......
慕天昭看着埋头散出沮丧气息的女孩,掩嘴轻咳一声,敛去笑意:“我知道了,师妹说的有些道理。”
眼见峰回路转,悠悠抬头,手中的玉牌被拿走。
慕天昭进入秘境,想了想,又回头嘱咐道:“你想给师父一个惊喜,孝心可嘉,不过修行之事急不得,慢慢来知道吗,且勿操之过急。”
悠悠:“?”
她什么时候要给路天沉惊喜了。
没等她问出口,慕天昭身影消失在入口,悠悠纳闷离开,回去面对堆积如山的灵石,郁闷的心情才好了些。
夜凉如水,白芙雪回到明月峰,便进屋合上门。
她脸上羞恼未褪,脑袋晕乎乎的,闭上眼,都是红衣女孩挑眉的神色,用看穿一切的目光注视着她。
当年她被路杳欺辱,如今只不过想报复回来,却被路杳一个眼神吓得节节败退。
丢死人了!
白芙雪懊恼不已,来到桌边沏茶平复心境,一旁铜镜,倒映出她素白美丽的容颜。
她拿起铜镜,望着其中美貌女孩,指指点点道:“怕什么呀你,又没干坏事,只是让路杳尝尝自己受过的屈辱罢了,以后不许如此胆小怕事。”
她对着镜中女孩喋喋不休,烛台灯火在室内,无风摇曳了下。
对镜抚着脸蛋的少女,忽然噤声。
她卷翘长睫掀起,眉间一缕金印闪过,脸上羞恼如潮水般退去。
静了片刻,白芙雪脑海里浮现出在灵云峰,青衣少年将玉牌交与路杳的画面,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眸中浮现嫉妒之色,握紧手,指甲嵌入掌心,将肌肤划破都不知。
怎么回事。
那路杳,真是该死。
*
大比在即,宗内变得热闹起来,四处是脚步匆匆赶去修行的弟子。
一大早,悠悠将七万灵石交到戒律堂,御剑回来的途中,路过明月峰,意外看到两个身影。
白芙雪站在一颗桃树下,手持灵剑,对身前少年轻声说着什么,她头顶灼灼桃花,衬得面容越发美丽。
与她谈话的少年,穿着一袭玄衣,长身而立。
正是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