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9号界域,北方。
这里同样是一片群山环绕之地,只是与其他位置相比,这里的海拔很高,群山都几乎笼罩在一片凄迷的风雪之中,也没有什么文明在这里出没。
也许,在自己的星球里,众多文明的竞赛者早已学会了如何抗争寒冷,有一定的生存条件,但其实,寒冷的威胁从古至今都没有下降,而在纷争之地,大多数文明都处在朝不保夕的状态,除非其本身是耐寒的生命,否则,很难在没有任何条件的情况下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下来,那样,即使其他文明不对它们下手,它们也将殒命在这可怕的酷寒之中。
然而今天,却有一辆车从外面驶来。
能看出来,那辆车是某个小文明的产物,看起来破破烂烂,彷佛在行驶之中就要垮塌掉一般。
但事实上,它并未垮塌。
坐在车中的,乃是薛重山和袁梦竹。
两个人,分别代表求生者组织和远峰山脉这两个在6759号界域最强大的地球文明竞赛者势力。
而在车的后排,还坐着一个兔子。
兔子毛茸茸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窗外,可它的身子却一动不动,因为它的怀里,还捧着一头巴掌大的鱼,正在酣睡。
那头鱼,不过巴掌大小,很是迷你可爱,在兔子的手中都像是玩具一般,若是在成年人类的手雷,八成就显得更小了,而其乍看起来是鱼,实际上,却是一头龙首鱼身的螭吻,仔细观察,其龙鳞、细节都极为精致,表面既带着鳞片的那种光泽,又泛着金属的寒芒,一动不动时,简直像是惟妙惟肖的神话生物的完美凋刻。
但这可不是什么凋刻工艺品,而是陈正。
他正在呼呼大睡。
袁梦竹不时扭头回望,看着兔子手心里的螭吻,有些好奇:“最近尊上怎么总是睡觉?”
兔子瞪了她一眼;“小点声,大哥睡得正香呢。”
袁梦竹吐了吐舌头。
可陈正睡得其实十分地沉,两个人的对话,并不能将他从昏睡之中唤醒。
兔子虽然没好气的样子,却也是回答了袁梦竹的问题:“大哥这应该是又突破了境界,达到了新的层次,正在消化……螭吻大哥这回应该快成年了。”
“什么?”听到兔子这样说,开车的薛重山不澹定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开车的路线都一阵摇晃:“你和我说,这头螭吻现在这个样子,甚至还没有成年?!”
“那是自然。”兔子道,“你以为呢?我螭吻大哥难道与你我这等普通生物一样吗?幼年期应该就可以达到三十级左右,青年、壮年更是实力无双……”
兔子的这番话说得薛重山和袁梦竹都是有些吃惊。
因为在他们的角度来看,这头螭吻已经非常厉害了,而且体型庞大,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下,这头螭吻竟然还不算是成年的阶段。
兔子道:“我估计,正是因为快要到了成年的阶段了,大哥这回提升境界之后才是睡眠时间增多了,估计是血脉之中的记忆苏醒了,正在睡梦之中学习。”
薛重山通过后视镜看着兔子怀中已经变成巴掌大的螭吻,啧啧道:“这真是,人比螭吻气死人啊,我要也能是一头神话生物就好了——要是这螭吻和我一个时候来的,估计现在都应该五十级以上了吧?”
薛重山难得发出这般感慨,袁梦竹想了想,打趣道:“怎么,薛大哥你不做人了?”
他们从远峰山脉出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驾车一路行驶,袁梦竹和薛重山也已经是从不熟悉到熟悉起来,也能够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了。
而其实正如兔子他们所说的,陈正还真是在复苏古老的记忆,在记忆之中学习。
因此,才变得格外嗜睡。
这一点,陈正其实也不知道,他作为一个人变成的神话生物螭吻,对妖魔、神兽的相关了解,其实还没有兔子多,只能是摸爬滚打,一路磕磕绊绊地向前。
这一次,他消耗了整整五万多的高能粒子,把远峰山脉针对高泽文明一战的成果,全都转化为了自身的实力等级,这让陈正直接从原来的二十一级,冲击到了二十八级的境界,连升七级,这样的一个晋升速度,堪称恐怖。
陈正的身躯能力技能等等,自然也是伴随着这连跳七级而又一次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比如陈正以前是不可能缩小到现在的这个样子的,现在却可以轻松做到,偌大的真身缩小下来,甚至可以被兔子携带,躺在兔毛之中,很是舒服,毛茸茸的,最关键的是,这还是一只修炼的妖魔兔子,毛发更是无人能及的柔顺,是天然的好枕头。
而在达到二十八级之后,陈正已经无限逼近了三十级,这意味着,他即将摆脱螭吻的幼年期,进而进入青年阶段,于是,他体内血液之中属于这一系神话生物的古老记忆开始复苏,通过在睡梦中的方式传递给陈正。
这是一份传承,也是一份祝福。是古老时代,文明不显时神话生物的传承之法。
而也是自那一天开始,陈正就开始终日昏昏沉沉,一睡觉,就开始学习。
而这学习的过程,其实也是让陈正目瞪口呆。
他以为这应该就是记忆灌输,什么瀑布一般的信息流灌输进入大脑,一觉醒来,什么都会了,结果,他却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授课。
睡着之后,陈正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梦中世界——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巨大天空。
天空之上笼罩着美丽温和的白色云团。
白色云团却凝聚成了一张无比巨大的螭吻的面孔,开始教授陈正许许多多的东西,陈正在梦中现场开始学习,彷佛回到了大学之中一般,而更可怕的是,在睡梦之中,陈正根本不可能打瞌睡,一直都保持在高强度的学习状态里,如果哪里做得不好,那云团之中还会直接落下一片闪电,直接把陈正当然噼傻。
虽在梦中,却也是剧痛难忍,满地打滚。
陈正都无语了。
连做梦都可以卷起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