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沉默良久,把管清念搂进怀里,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念念也是同样的。”无论他对念念的感情是出于感激还是有其他的因素在其中,她都是与所有人不一样的。
管清念靠着晏修胸口,脸颊趴在他的膝盖上,忐忑问道:“那晏修会离开这里吗?”
“以后会的。”说完这话,晏修感觉到那握着自己大手的小手不自觉的收紧,立刻补充道:“以后会带着念念一起离开。”
管清念提着的心落回了原处,眉开眼笑:“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夜深露重,祠堂里越来越冷,晏修轻轻的拍了拍念念的后脑勺:“这地方冷的很,你先回去。”
趴在晏修膝盖上的念念一动不动,呼吸匀称。
晏修探过脑袋望去,见管清念闭着眼睛紧紧的趴在他的膝盖上,但是颤颤抖抖的睫毛出卖了她的小心思。
他嘴角微扬,无声的笑了笑。拿过管清念带来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让这冰冷的祠堂暖和起来。
晏修背靠着柱子,怀里还抱着管清念,这姿势着实不好睡,半梦半醒间,听到奇怪的声音,他迅速睁开双眼,眼底清明,就着祠堂的烛火,见到石竹压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那人被石竹捂住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极力扭动身体想挣脱石竹,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晏修示意石竹把人的嘴巴捂紧一些,不要吵醒念念,又把溜下去的被子往管清念身上扯了扯,裹的严实些,轻轻把人放在团蒲上,才走近黑衣人。
晏修把黑衣人的面巾取下,仔细的瞧了瞧,好像有点印象,应该是府上做粗活的小厮,此时小厮脸上全是慌张,满眼惊恐和绝望。
石竹轻声问道:“公子,属下带下去审问?”
晏修摇了摇头:“不需要,这件事不用我们来做,先打晕他,你带念念回去,剩下的我自己来。”
石竹愣了一下,不明白晏修是何意思,但也没有多问,而是干脆利落的打晕了黑衣人,又把管清念带了出去,留下晏修和这人。
晏修用鞋尖踢了踢躺在地方昏迷不醒的人:“哪里来的替死鬼,可真是不走运。”
刚还想着怎么从这个地方出去,这不就是给他送来枕头,晏修拿起供奉桌上的蜡烛,对着灵牌幽幽道:“列祖列宗们,还请见谅,原谅不肖子孙。”
说完晏修把手上的蜡烛一扬,蜡烛落在一旁的帷幔上,火呲的一下起来了,瞬间小火变大火,烧了起来。
不一会儿,浓烟滚滚,吸引住了外面的人,“走水了,走水了,祠堂走水了。”
晏修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躺下,等待府中的侍卫破门而入救出他,还抓到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祠堂走水惊动了府中上上下下所有的人,晏守正和夫人周琴等其他人匆匆赶过来,见到晏修满脸脏污的被抬出来,赶紧让下人把大夫喊了过来救治,大夫扎了几针,晏修就醒了。
晏修虽然在家里的身份尴尬,但也曾是他寄以厚望的长子,曾经晏守正对他倾注了全部希望,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见到晏修醒来,问道:“身体如何?”
晏修咳了几声,道:“被烟呛到,不妨事。”
晏守正见晏修无大碍,接着问道:“发生何事,祠堂怎么会着火?”
晏修指了指旁边躺着的黑衣人:“火是他放的,其他的孩儿也不知,把他喊醒,父亲问问。”
于是,黑衣人就在这么个寒冬腊月的天气被泼醒了。
见四周围满了人,本就被冻的瑟瑟发抖,这一下抖得更厉害了。
晏守正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烧我晏氏祠堂?快说。”
此时黑衣人也顾不上寒冷,爬起来跪在地上,抖着声音回答:“老爷,这祠堂不是小的放火烧的。”
“你喊我老爷,你是府上的小厮?老马,过来认认这是谁?”晏守正起初是疑惑,随后把管家老马叫过来辨认。
管家马叔迈着老腿跑过来,把手上提着的灯笼靠近黑衣人,仔细的看了看,随即惊呼出声:“小松,你活腻了,敢做这样的事。”
马叔转身对着晏守正道:“老爷,这人是三爷院子里小松。”
马管家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炸开了锅,晏和此时并不在场内,晏和的父亲晏守礼吓了一条,随后回过神踹了小松一脚,道:“胆大妄为的奴才,你烧祠堂做什么?”
小松百口莫辩:“大老爷,二老爷,祠堂真不是奴才烧的。”
小松是晏和身边的人,不管来祠堂的目的是什么,都与他脱不了干系,晏守礼正想着用什么方法为儿子脱罪,没想到晏修说道:“原来是晏和身边的人,二叔,侄子回来不久,不知道做什么事惹得三弟不痛快,竟然要置我于死地,这都是一家人,也犯不着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