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美人恩(1 / 2)下嫁帝王家首页

“周珩手底下那帮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我放心不下你,一将长民安顿好,立即就回家来。你将柜子里剩下的米全部装进篮子里,等下给长民送过去。”

臧宓看着刘镇取下挂在土墙上的长刀,将之用布条绑在锄柄上,又用麻袋在外头缠卷几圈,仔细地将长刀遮盖住。

她心中下意识有些紧张,脑子里不自禁想起曾经看过的书里兵荒马乱的场景。可看着刘镇冷峻沉着的模样,那些紧张恐惧又渐渐沉淀下去。

“刘镇……”,臧宓将米袋放进篮子里,默然片刻,终是唤住他,“若你后悔了,将我交出去……此事原本因我而起,我会认下那日在揽月居发生的所有事。”

刘镇正蹲在地上绑缠麻袋,闻言诧异抬眸望她一眼。见臧宓敛下一双清幽如雾的眸子,神情坚定,不像是试探的样子,心中一慌,忙起身将她揽在怀,胡乱吻在她额发间,轻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除非我死,否则往后不许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连提都不许提。”

他语气有些霸道,臧宓却觉莫名有些窝心,眼睛里一热,泪珠涌上来,只将脸埋在他胸膛前,把泪水都擦在他衣襟上。

刘镇一时动容,与她抵额相对,柔声道:“阿宓,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豁出去。我不是你父兄那样的人,不论这一生是还能活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一辈子,我只想与你在一起。”

臧宓心头暖暖的,只觉热得滚烫,搂住他的腰身,用力点了点头,哽咽着“嗯”了一声。

两个人简单准备好,因臧宓才哭过,眼睛鼻子有些发红,刘镇又将斗笠扣在臧宓头上,夫妻二人这便扛着锄头出了门。

刘怜原本在屋前不远犁田,听得他娘骂街,生怕她又与刘镇打起来,匆匆赶回了家。此时正坐在门槛上歇脚喝水,见刘镇扛着锄头出门,与他招呼道:“哥,挖啥去呢?”

刘镇只侧首冲他点了点头,沉声道:“你嫂子想吃笋,带她去竹林里挖几根。”

臧宓听他又提吃笋,面上羞红,忍不住瞪他,指尖在他臂上轻轻一掐。惹得刘镇朗声大笑,夺了她手上的竹篮,一并挂在肩头的锄柄上。

那头刘怜听不懂他夫妻二人之间的闺帏之趣,只听刘镇要上山挖嫩笋,忙道:“多挖点,回头与我分几个,这时节笋子嫩。”

刘镇尚未答他,屋中朱氏才消停,又听得刘怜主动去与刘镇那贱种说话,心中气恨不打一处来,咒骂道:“你吃他家的东西,也不怕他下药毒死你!”

朱氏方才去刘镇院子中,实则是疑心臧宓没安好心,想偷听他夫妻二人打的什么主意。哪知偷听不成蚀把米,险些吓出个好歹来,这会子心里恨毒了刘镇,既嫉恨他娶到臧宓那样的新妇,又发愁刘怜的婚事。

此时刘镇也懒怠理睬她,只拉着臧宓,一路往村后的竹林去。

小岭村依山傍水,村子后便是一片崇山峻岭,虽并不算特别高,但奇峰怪石,风景秀异。一条溪涧从山岭中流出,从村子西侧蜿蜒而过。

村后靠着山岭处漫山都种着竹子,春秋之时,每多嫩笋。村中许多人都会上山挖笋去卖,只是这东西一多便不值钱,宜城春季又多雨,笋干晒不透又容易发霉,因此刘镇扛着麻袋去挖笋,倒令人觉得稀奇。

虽连日雨水多,但竹林植被茂盛,又最是吃水,地面仍算干燥。刘镇带着臧宓一路穿过竹丛深处,待周遭无人,便径往高处山岭中去。

长民原本事发之后,并不敢回家,连夜逃到一个亲戚家中躲着。次日一早就出了城,直在邻县提心吊胆躲藏了十几日。因一直风平浪静,觉得大约过了这阵子风声,昨日悄悄乔装改扮了,潜回家中。

哪晓得他前脚一进门,后脚周珩的人就找上门来。幸而他灵醒,见势不对,立即翻墙跑了。只是跳下墙头时不慎扭伤了脚,攀在人家马车下逃走,这才堪堪捡了条命。

因晓得周珩这次定然不肯轻易放过他,昨夜长民再不敢回家,将一身衣裳在泥地里滚得脏污,在城隍庙里与几个乞丐挤着睡了一宿。天快亮时,偷了人家的破碗,拄着一截木棍,逢人就摇晃着破碗讨钱讨饭,这才顺利地混出城,往小岭村投奔刘镇。

小岭村后山的山岭深处,有邻村的猎人搭建的一间茅屋。平日里人迹罕至,刘镇便将人藏在那间茅屋之中。

山路难行,臧宓从未走过这样远又难走的路,却也咬着牙,并未抱怨一句苦累,紧跟在刘镇身后。

刘镇见她走得吃力,每要蹲下来背她。可他亦不是铁打的身子,将来还不知会遇到怎样的艰险,臧宓并不愿拖累他,只笑着摇头,坐在一旁山石上歇息片刻,而后又继续与他赶路。

走走歇歇约莫近两个时辰,总算峰回路转,看到了那间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