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间的情|爱很重要,可若是因此而画地为牢,一生活在悲苦之中,那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生命短暂,人生里总有许多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而有的东西,没了就没了,哪怕遗憾,却不要将它当成生命的全部才好。
刘镇洗完脚,因怕再弄脏,让臧宓拿了两只圆凳,交替着撑进屋。虽有不得已之处,臧宓却觉十分滑稽,忍不住想笑。
等他晾干了脚,臧宓让他将趾甲修剪整齐。刘镇竟又拿出那柄锋利的匕首,这回倒没让臧宓动手。
趁着他修剪趾甲的功夫,臧宓起身站到他背后,手掌张开,隔空量着他肩膀的尺寸。
“那天带去揽月居的布料,原就是要赠给你的。你也无人为你做衣裳,索性一并替你做两身。”
她嗓音轻软,眼神认真,却未察觉刘镇整个脊背都僵硬了,身子微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会刘镇因洗漱,脱了外头的夹袄。量尺寸原该这样,可隔着薄薄一层单衣,臧宓若有似无的触碰,令他敏|感得不得了。刘镇一顿,察觉小兄弟变得精神抖擞,生怕臧宓发现,忙支起腿来,拖过夹袄盖在上头。
臧宓量完他肩宽臂长,原要再量他腰围,刘镇耳根一烧,忙推脱道:“你就比着我原先的裤子裁就是。我这个人不讲究,不合身不要紧,能穿就行。”
他一副山猪吃不得细糠的糙样,臧宓也不强求,只摇着头笑,将方才测好的数字用木炭写在墙上。
等臧宓用手指测量他的脚长脚宽时,刘镇抿着嘴,垂目望着她浓密的眼睫底下线条柔美的阴影,喉结滚了滚。
“你叫什么名字?”刘镇开口,嗓音沙哑。
臧宓诧异抬眸去望他。灯火微弱,并不能看清他眼神里复杂的情绪,只觉得那眼神分外深邃,含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臧宓心头一突,忽而察觉到什么,忙敛下眸子,答他道:“我单名一个宓字,取静谧安宁之意。”
“噢。”刘镇自然也察觉到她那一下的疏离和闪躲。她的心上人千好万好呢,又怎瞧得上他。
这一时却轮到刘镇有些失落。这间小小的屋子,眼前明丽如花的女子,仿佛是问神窃取偷来的。天上的神女折了翼,可待她伤好,迟早要离他而去。
果然,下一刻,臧宓开口道:“我叨扰你这许久,搅得你日子不安宁……长久与你住在一处,到底不像样子。这衣裳和鞋子我自拿回家去做,待做好了一定给你送过去。”
刘镇挠了挠头,也不看臧宓,径自点了点头:“你有空闲便做,若不得闲,不做也不打紧,针线活伤眼睛。”
臧宓心中忽生出股浓浓的愧欠来。她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再嫁给徐闻,可这副残躯,若能让刘镇高兴……
臧宓双手紧攥着衣角,声若蚊蝇,问他道:“你是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