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逸也惊着了,想不到沐夕会有这种头痛欲裂的症状,伸手成掌打在沐夕的脖颈处,沐夕旋即晕了过去。看着怀中面色苍白痛苦之色未褪的沐夕,殷逸眼神暗了暗,弯腰将她抱起,一步一步走回沐夕的住处。
“救我!不要丢下我!”“自诩卫士,实则败类!”“不要!不要杀我!”“不过是奴而已!奴!”......
各种混乱的影像和声音铺天盖地而来,沐夕猛然惊醒,坐了起来,恐惧的看向自己的四周,额头上密布着一层层的冷汗。
“沐夕,你怎么了?”
守在床边的殷逸,拿纸巾帮沐夕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轻声问道。
沐夕在四周熟悉的环境中缓过神儿来,扭头看看满脸关切的殷逸,“头儿,你怎么来了?”
“回来后你就跑到乌籍阁,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然后头痛晕倒,我送你回来的。”殷逸缓缓的说着,一点儿波澜都没有,仿佛沐夕的异常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喝杯水就好了一样。
沐夕看着殷逸递过来的水杯,没有伸手去接,“头儿,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殷逸温润一笑,“这次任务你完成的很好,记忆拼块中的记忆质子接近九成,我已经帮你放到记忆修复装置中了。找个时间......”
“头儿!你在回避我的问题。”沐夕紧紧的盯着殷逸的眼睛,“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呢?”殷逸起身在不远处的旋转椅上坐下,“想知道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吗?还是说想问问我究竟是你的上司还是你的奴隶主?”
沐夕坐在床上,一双眼睛一刻也不离开殷逸,像是不甘心等候宣判的刑徒,绝望之中藏匿着隐秘的希望,“我是...”
“严格来说你不是完整的人,我也不是;如果你一定要以生而自由为标准,你我都是孽镜司的努力。我们都在用几乎耗尽所有的方式,获取并不严格成正比的汇报。毕竟每次任务所得不过是你想要的沧海一粟。”
沐夕下床,披头散发毫无形象可言的走到殷逸身边,“那...我还能变回人吗?”
殷逸点点头,“可以!”
沐夕笑了,一抹万丈深渊中浮起的光亮挂在唇角,倔强的站在那里又委屈的像个孩子。
殷逸起身将沐夕轻轻搂入怀中,“若你被判万丈深渊,我也会在最苦处等你。”
蓦的,沐夕嘤嘤哭了起来,在殷逸的怀中,这个在孽镜司给她最后一丝温暖和生命气息的人。
沐夕躺在乌籍阁的藤蔓摇椅上,身上放着一本记载约手志异的书籍,轻嗅着微风送来的阵阵清香,不断回想着戚嬛最后同她说的话。无数疑虑缠绕在脑海,怎么撕扯都是一团乱麻。
倏地!身上的书又被人猛地拿起,沐夕睁开眼睛又是那个没有礼貌的男人。
“又是你!”
沐夕盯着手上拿着自己方才看的书的玄翊,原本心情就不是那么好,口气自然也友善不起来。
“你也看这个?”玄翊可以避开沐夕的质问,翻了一下手上的书,“依你的脑子,怕是看不懂吧?”
沐夕气结,盯着眼前这个找事儿的人,“是啊,本姑娘是看不懂,也不知道凭的什么本事能和你同在一个地方,大约是物以类聚吧!”
玄翊也不气恼,上前一步俯身几乎碰到沐夕的脸颊,“这么说,我们是同一类人咯?”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还有那该死的捉弄的笑,沐夕真想一拳揍过去,“你...你离我远点儿!”
玄翊的笑意更浓,“哦?是这样吗?”人却更加靠近。
沐夕一个翻身骨碌了下来,赶紧收住身形站好,盯着还保持俯身姿势的玄翊,“你是不是有病?!霸道总裁剧看多了吧?莫名其妙!”
玄翊站直身子撇了撇嘴,“我看是你想多了,我是霸道总裁,但你顶多算个女配的女配,也就是路人甲。”
沐夕自诩还是嘴皮子溜的,但在玄翊面前真的是一败涂地,似乎什么话他都不介意,什么言辞他都能逆转局势。那又如何?不过是个会打嘴仗的无良男而已,沐夕恨恨的做出评价,算了不与无赖论短长。
“你喜欢就拿着看吧!”沐夕鸣金收兵,转身要走。
玄翊一个跨步迈到沐夕跟前,“怎么斗嘴斗输了就想跑啊?”
沐夕不理他侧身想要闪过,不了玄翊偏偏不让她如愿,以同样的角度和幅度堵死她的去路。
“你究竟想干嘛?”
沐夕站定很是恼火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这人究竟是谁?这几次三番刁难她,到底有什么用意?
玄翊努了努嘴,“不想干嘛,觉得好玩!”
“你神经病啊!”沐夕被这个脑残的理由给激怒了,张口就骂了出来。
“你也是。”玄翊像是一坨棉花轻飘飘就把沐夕的话给反弹了回来,“你刚说的,物以类聚。”
“你!”沐夕指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玄翊,极力压制的怒火就要喷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