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长的巷子,幽深漆黑。
脚下踩着的青石板湿滑,像是昨夜下起了雨,就连耳畔也响起了雨水从屋檐之上坠落而下的声音。
滴答滴答的清脆声音和着他粗重的喘息,重如雷鼓。
有人在追他。
他站在原地回过头去,眼前的景象却像是被蒙了一层浅薄的雾气,让人看的不甚清楚。
“他们在那!”
“快,快追!别让人给跑了!”
‘砰砰’
枪声在眼前猛地响起,血雾在眼前绽开。
“不要!”秦时生攥紧了手猛地坐起身。
阳光从一侧的窗户映照进来,暖阳阳的光照射在身上,将他从那个阴冷潮湿的雨夜之中拉回到现实。
汗顺着脸颊滴落在手背上,秦时生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大口的喘了一口气。
太真实了……
沈修齐观察着秦时生苍白的脸,从一侧接了一杯热水递到他的手中,“秦先生,感觉还好吗?”
秦时生将水接过,点了点头,“我没事。”
“好。”沈修齐站在他身侧,“那能否同我说说,在刚刚,你都看见了什么?”
“巷子,雨夜。”秦时生咽了一口唾沫,吐出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颤抖,“我被人追赶,有人在说话。”
沈修齐引导,“都说了什么?”
秦时生捏紧杯子,将听到的话同沈修齐复述了一遍。
沈修齐再次问出声,“那之后呢?”
“枪声。”秦时生攥住胸口的衣服,像是依旧能感受到那枪打在身上时的疼痛感,“我中枪了。”
沈修齐:“好。”
“刚刚我们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催眠治疗,现如今看来,秦先生的记忆应该被藏在潜意识之中,需要重新的唤醒。”
秦时生平复了一番心绪,“也就是说,我的记忆还有机会恢复。”
“可以这么说。不过……”沈修齐将秦时生打量了一番,“不过记忆对于您来说似乎并不是那么完美,您的脸色很差。”
秦时生摆了摆手,“我没事,我缓一缓就好。”
沈修齐摇了摇头,“记忆恢复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秦先生如果愿意,以后可以常来我这里,今天就到这里吧。”
“另外这一次催眠之后,藏在您潜意识里面的记忆或许会被调动,秦先生如果平时想起来什么,可以同我讲一讲,以便我更好的判断,从而及时调整治疗方案。”
秦时生:“好,那费用方面?”
沈修齐扶了扶镜框,唇畔扬起一抹笑来,“您的费用殿下已付给我了。”
秦时生跳下床,“他是他我是我,”
沈修齐挑眉,“您真的要付?”
秦时生:“你退给他,我来付。”
“好。”沈修齐走到pos机跟前,将账单敲出来递给秦时生,“一次治疗是五千,问诊1300加医药费用还有之后十个周期的诊疗计划,一共总计十六万八。”
“刷卡还是现金?”
这是什么野鸡大夫,他怎么不去抢!
秦时生:“…………………………欠着。”
沈修齐扬了眉随手将账单拍了发给燕绥,仰头叫住了秦时生,“欸,秦先生,我的提议你别忘了好好考虑。”
秦时生握紧了门把手。
催眠治疗前,沈修齐说起了他的身体。
抑制剂的效用对于他来说已经越来越低,这么下去只有一个结果,抑制剂失效,他的信息素会在发情期来临时彻底的失控。
秦时生沉默了。
现在摆在他跟前的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去Omega保护协会洗掉原先Alpha给他的永久标记,但这会很伤身体。第二,让那个永久标记他的Alpha重新将他标记,哪怕只做最简单的临时标记。
现在他不能确认贺青就是五年前标记他的人,就算是确认了,对于一个陌生人他也没法付出感情。
更何况他现在对燕绥……
这个标记无论如何都要洗了。
秦时生声音一顿, “沈医生,这两天为我准备手术吧。”
沈修齐看着门被拉开又关上,终端的电话就突然被人打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备注上的名字,曲指扶了扶镜框,“殿下不是在开会?既然来了不如把你老婆的账单付了?”
燕绥靠在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桌面,“下个月的医学项目我不介意把它停了。”
“别别别……”沈修齐怂了,“手下留情啊殿下。”
燕绥:“说吧,情况如何?”
沈修齐扶了扶镜框,面色沉了下来,“是创伤后应激失忆症没错,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记忆是还有恢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