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戚无深再次劝慰。
他们手中的食物本就吃完了,若不是嵇盛,早晚也会进城。
“先甩开他们。”戚无深晃了晃手中盒子,“我刚想到地方,可以打开这东西。”
他作势要走,却被嵇盛叫住。
“小竹还没回来。”
“放心,他机灵着呢,我别了一片叶子在纸下,叶子所指的方向,才是真正的线索。”
-
二人从巷尾走出,果然没走几步,紫衣人便跟了上来,只是大街上人多眼杂,那两人明显不打算公然动手。
二人沿着江边市集闲逛,嵇盛几次吓得腿抖,都被戚无深掐着后颈,强行稳住。
少年做这一些列动作时,脸上都带着笑意,还时不时地轻搡,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他们在玩笑打闹。
“兄弟,能别笑了吗,你越笑我越慌。”嵇盛瑟缩着说道。
得到的回答却是干脆利落的:“不能。”
戚无深又道:“我刚才观察了一路,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应该是害怕我们发现。现在我们发现他们,他们却还不知道我们发现了,这就是优势。继续走,别慌。”
嵇盛强忍害怕,正在这时
啪——
一声震耳的醒木声音从头顶响起。
他心中本就藏了事,这下更是一惊。
戚无深也抬头循声望去,只见茶楼临江而建,二楼微微探出一处露台,幔帐吹拂,隐约能看见一个说书人立在那里,周围的散位、和更远处的雅座都挤了不少听书喝茶的看客。
戚无深视线轻飘,心生一计,他推搡嵇盛几下,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
“妈的。”嵇盛似乎怒极,重重骂了一句“娘”,死命推在戚无深身上。
少年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倒着退出几步远的距离。
只听——
“哗啦”一声,霁蓝色身影跌入江中。
“有人摔进江里去了,要死了、要死了,谁快来救救他!”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这么一句。
往来的人一齐将视线投向江中,只见那少年拼命扑棱,水花四溅,动作幅度之大,让人觉得他随时可能沉入水底,命丧黄泉。
“救、救人啊——”
“谁会游泳,下去救救他!”
“看长相还是个半大孩子,他家大人在哪儿呢?”
“嗯?这河有这么深吗?”有人发出质疑,却很快被更大的声响淹没。
众人朝江边汇聚,眼神中都写满焦急与关切,甚至有人扶着树,踩着青石板的边缘想伸手去拉。
只是……那伸手的人头发已然花白,看着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等、等等——您别下来。”
哗啦——
戚无深一个挺身,直接从水里站起来,方才他死命扑腾的河水,也不过刚没过肩头。——虽说水压作用下,应该不算舒服,但是断然没有生命危险。
“你没事啊,没事,扑腾什么呢?”
“就是,在这浪费人家感情呢啊,你说人家大爷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谁家孩子这么不懂事?真是的。”
“对不起啊,诸位,我自小怕水怕得紧,刚才误入水中,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这才反应比较大。”戚无深摆明了睁眼说瞎话,脸上却不显愧色。
众人见他无碍,也不再深究,只是随口责备几句,戚无深也默默受着,并不争辩,时不时地还赔笑道歉。
不多时,人群散去,街市再度恢复人来人往的热闹。
戚无深见状,也走向江边,他沿着缓步台上岸,斜靠在树下撸去衣服中水分。
远远看去,他的动作很慢,神态表情也颇为专注,只是时不时摇头,似乎正为一身湿漉漉的衣服而烦恼。
另一边,盯着他们的两个紫衣人,却不知因什么事情开始争吵。
戚无深借着摇头功夫,环顾四周,果然嵇盛早已不见身影。很明显,紫衣人争论的核心是,要不要暴露踪迹,拦住他盘问。
毕竟……
嵇家人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嵇盛,他不过是追击路上的赠品。
哎——
戚无深叹一口气。
因为他,让那同心的二人产生这么大分歧,真是不好意思呢。
既然如此,不如去主动去“帮帮忙”吧。
少年如此想道,敛起衣襟,坏笑着朝那两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