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姐姐,方才若是没有你,我怕是就惨了。”少女苦巴巴地皱着脸,一边拍板说:“不如到我家住一段日子啊,顺便把伤口养养。你可别说什么小伤,你可是女儿家,留下伤疤就不好了。”
慕朝卿听到她这么说,心头一跳,觉得恐怕不好。他虽然伪装成女人,可是一个男的啊,若真的住在一起,怕是会有泻露的危机。
少女却看出了他的担忧,笑语般地说,彻底把他的后路给堵上了。“顾姐姐放心,索府里房间足够,顾姐姐尽管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便是。”
慕朝卿看着她清纯干净的笑脸,忍不住跟着一起弯起了嘴角,向往着她的那份温暖。
“好。”
其实师霁玉在听到她要留宿慕朝卿时,就蹙起了眉头。只是浑身气压有些冷。连他本人都没发觉。薛若舟一直在留意着慕朝卿,总觉得他有些似曾相识,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他是个冷峻少语的人,看着少女两人并肩离开,走上马车后,也把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
“看来你们和这位顾姑娘已经很熟了。”能让薛若舟都这样说,是因为师霁玉不爱出门,索浅浅虽交友广泛,可是女子,像这位顾姑娘这样娇滴滴的女子两人都交好熟知的只怕只有这么一个。
不过短短一个月,就冒出了这么一个连他都不认识的人。
“浅浅很喜欢她。”师霁玉不欲多做解释。
薛若舟换了话题,“方才有发觉嘛,茶楼里另有一道气息,是个高手,应该是冲着我们而来的。”
师霁玉低垂着眼帘,把玩着扇子,嗯了一声。“蛇出洞了,但是他迟疑了。”
薛若舟想了想,想起刚才那张艳若海棠,有些眼熟的少女。“霁玉,顾姑娘……?”
师霁玉:“查过,没有破绽。”
薛若舟:“没有破绽往往就是最大的破绽。”
师霁玉笑了,脸颊上的笑意如玉般莹莹发光。“若舟很关心浅浅的安全。”
薛若舟觑了他一眼,果然这才是那高冷倨傲的麒麟才子,怎会是在众人面前那样温润清雅的表面。
他隐下心底一丝难以分辨的情绪,索姑娘最在意的一直都是他,而他只要看着他们一直一直圆满就很好。薛若舟深沉地想着,冷着脸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师霁玉眉眼有些歉意,“若舟。”
薛若舟道:“你我皆有立场,各为其主,这没什么不对。”
师霁玉目送着玄衣青年远去,不知何时那双墨玉眸子里漆黑得一望无际,冷静冷血得异常清冷。
也许若舟本人都未曾发现吧,他心中有浅浅。前岁隆冬时,他不远上了寒水寺摘了一枝早发的红梅送给浅浅,只因浅浅在某次他们会面时,笑着说了一句:“晚冬应有梅,好想吃梅花糕啊。”
京城之中,寒水寺的梅花年岁最久,又是香气最好的胭脂梅,用来做糕点再好不过了。
薛若舟站在后门送给浅浅一枝红梅,一向冷峻深沉的他那时低首俯看着嗅花的少女,眉眼柔情万丈,那一丝丝的情愫。正好被站在门外的他望见。